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所谓夏日炎炎,外出的人少之又少,毕竟外面太阳晒得人都要融化掉一层油了,尤其爱涂胭脂抹粉的女子,古人这胭脂水粉又不防水,这么热的天,即便你打着油纸伞遮蔽那辣日,你也照样汗如雨下,这么一来,那些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就顺着汗液从额头上纵横流淌,这个时候你只要去看她们的脸,简直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大气点的女孩倒是有自己的招,干脆拿出手帕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黏在脸上的东西一并擦干净,这么一看来,倒是一个清水出芙蓉的清纯佳人,先前那些妆容实在害人,像现在的模样,脸上天然出雕饰,反而让人心动,想必是她家丫鬟给她涂的,意在模仿大街上的那些女子,如此却适得其反而舍不得抹掉脸上妆容的女子,一整天就顶着那张汗液纵横交错的脸,所到之处,都引得一片尖叫连连,恍若大白日见鬼了</p>
静儿不涂脂抹粉,这个烦恼她可以省略,毕竟她每次照镜子都要感叹自己这皮肤,肤若凝脂,白润如玉,这可是再好的胭脂水粉也涂不来的,那她还不如顶着一张天然的脸,来去自由呢在她印象里,十四五岁的女孩,哪需要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就漂亮得紧了,要化妆也得二十五岁以后,那时,皮肤的代谢功能退化,色斑各种问题就出来了,那时倒是可以化点淡妆一来遮瑕,二来如此年龄的女人需要一份庄重,配上成熟的妆容可以为此加分。</p>
她好几年没在这樊城疯了,想念得紧,即便是烈日炎炎也照样阻拦不了她的脚步,李婆婆帮她选了一条轻如禅羽的纱裙,里面穿了一件棉质衣服打底,这样就不透了,又吸汗又轻便,穿起来轻松自在不厚重。今日她起得太晚,错过了跟爹娘用早餐的时间,心里不免一阵懊恼,银线姐姐讲,她今日是叫不醒的,睡沉得像一头小猪。静儿抚额,她不过是太累了嘛</p>
不过,让她注意到的是,今日的银线姐姐仿若跟昨日那个哭得伤心的银线姐姐不是一个人似的,今日的她像是昨日之事不存在,也或者忘记了一样,满脸笑若桃花,跟金线姐姐她们几个也是笑颜如花的,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过既然她本人都缓和了,她们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免得踩到她疼处,引得大家都不快,如此甚好。</p>
不过,那个齐光跟丝线姐姐私下关系很好,这个是她刚刚才知道的,趁着银线姐姐出去给她打水的空档,丝线姐姐悄悄把昨日的来龙去脉给她梳理了一遍,啧啧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难怪她生气呢这个风陌就是欠揍</p>
听见银线的脚步声,大家立即四散开来,恢复常态,各忙各的,让人一看,当然也没有异样,避免了很多尴尬,至于当事人的银线,到她想讲的时候,她自然就讲。</p>
金线吵着要帮她梳头,讲她好几年没跟自己梳了,她的手艺又好,以后小姐这个头发就她负责了,这么一句话惹来众女的一道道不满的眼光,她的手艺好,那她们几个的手艺就不好了静儿想笑,金线姐姐,你这是在拉仇恨啊金线姐姐我行我素的,不满就来单挑啊,看谁怕谁,一副横女的模样</p>
几个女孩正笑得欢,就听见院子里有人来了,丝线回头一见来人,赶紧躬身福了福:“夫人好”众女一听,夫人来了,赶紧放下手上的事情前来行礼问安,静儿心里暗道,这古人就是规矩多,不过几年不见,娘亲仿佛更年轻了一样,那皮肤白嫩如昔,半点斑点都没有,更别说别的瑕疵,简直完美,而且娘亲脸上也没有皱纹,即便细纹也没有,那最容易出现细纹的地方就是眼角,人一笑,那眼角一般就如菊花朵朵开一样,皱得辛酸,这些个,娘亲都没有,她的年龄时段,仿佛早已定格在十四五岁的少女时代一样。</p>
静儿见是娘亲来了,忙上前搂住娘亲的半边胳膊,做撒娇状:“亲亲娘亲,你最好了,知道来看静儿”纳兰若水故作嗔怒的小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那模样眼底尽是无限的宠溺“女儿这是要去哪儿啊”静儿如实回答,纳兰若水一听,也没有反对,反正就在樊城,女儿是脱离不开她的视线的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她女儿说了算,想想,有时她也宠孩子无度,平日里还总说夫君过分宠溺孩子呢其实她也一样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