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少艾兴高采烈地应卯,一进大堂,她还没有瞧见纪依依,纪依依来了一句:“你昨日穿得是这身衣裳吗?”
少艾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纪依依欲言又止,但还是多了一句嘴,“这衣裳不适合你!”
这时,林司使来了,打量了少艾一眼,“你应该上衣配件浅绿色,上衣和下裙颜色相近才合适。”
雨灵插了一句,“这身衣裳很好看啊,我让少艾要的这身。”
众人瞬间都闭上了嘴。少艾向雨灵投出了感激的目光。
直到何账房来了,安静才被打破。
何账房满脸好奇,“昨日你们可都去了?”
少艾瞧了眼何账房满面春光,笑道:“何账房,可是遇见良人了!”
何账房叹道:“我是遇见良人了,可是人家没把我当做良人!”
少艾安慰道:“那是因为别人没眼光,错认了!”
众人哄堂大笑。
纪依依嗓子有些痒,问道:“何账房,我昨日没瞧见你,你躲哪了?”
“我躲酒楼里喝小酒去了,我有六个姐姐,女人多的地方,我嫌聒噪!”
“何账房,你是想找个话少安静如水的女子,这有何难?”
一向不说话的高大壮兴冲冲地问道:“昨日相亲大会如何?”
少艾答道:“灯会和烟火都好美,我还瞧见不少俊郎君俏女娘。”
林司使问道:“你们昨日可碰到心仪的?”
少艾来了句:“我瞧上了别人,别人没瞧上我!”
“眼光要低些,不要太高!”
众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纪依依小声道:“少艾,借我一条绢帕,昨日我遇见了一男子,我与他情趣相投,谈天说地,很是聊得来,他约今日赴宴。”
少艾对纪依依的话没什么兴趣,扯了扯脸皮,“这是好事啊!”
少艾从布袋里掏出一条绢帕递给依依,“这帕子就送给你了,不用还了!”
“你这蔻丹颜色不好看,现在都不流行玫红色了!”
少艾瞟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气道:“怎么了,我喜欢玫红色。”
少艾越想越气,白搭了一条帕子,眼睛都长到别人身上了,都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我是怎么得罪她了。
纪依依若无其事地看书,少艾白了她一眼,书都看到脚肚子里了,连个谢字都没说。下次要是再借她物品,我是猪。
散职后,少艾拎起布袋要往外冲,林司使喊住了她:“我今晚要去别处,可以捎带你一程!”
少艾觉得这样可以早些回家,便应下了。
少艾一上马车刚落座,林司使笑道:“我听到纪依依和你说,她今日要去约会,昨日你有见到那男子模样吗?”
少艾愣了一下,缓缓道:“没见到,林司使!”
林司使冷笑了一声,“就她那样,能看上她的男子也不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少艾苦笑道:“这个我不知道!”
这一刻,少艾终于知道闲言碎语都是咋来的了,就是林司使这样的女人搅出来的。
林司使见少艾默然,“你在这里下车吧!”
少艾远远望着反方向离去的马车,一脸鄙夷,嘟囔着:“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让我下车,根本就不是想捎我,是来嚼舌根的。我呸,什么人啊!”
登月楼内,四名男子把酒言欢。地上散落了一地女子的画像。
霍世子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拍桌道:“你们昨日不是都去了,怎么画得都不是她呢?还有你钱有道,你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当朝画圣吗?”
钱有道长叹了一口气,“世子,我得见到你口中的女子才能画出来啊,这只能怪你自己画艺不精啊,平时心思都花在习武带兵上了。”
一男子遗憾笑道:“我怎么没见到身着水墨荷花长裙的佳人呢?”
另一男子耷拉着霍世子肩膀,碰了一下霍世子的酒杯,“世子,你把这杯酒干了,睡一觉,估计就画出来!”二人一饮而尽。
霍世子前脚刚离开登月楼,就向身边的侍卫嘱咐道:“阿奇,以后别让那三个人踏入霍府的门槛。”
阿奇下巴惊得没合上嘴,“是,世子!”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今日天公不作美,疾风凄雨。
少艾头戴斗笠,身着蓑衣,“唉,下雨就算了,还刮大风,真倒霉,我还逆着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了措置司,满脚都是泥泞,衣赏湿了大半,发髻都能滴出水,少艾从布袋里掏出娘给她用油纸包裹好的鞋子,换上鞋子后,她围在火炉旁烤火。
林司使见她一身狼狈样,“你家里应该置办辆马车,方便出行!”
少艾轻咳了一声,微微冷笑道:“家贫,买不起!”
林司使被少艾这句话噎得闭上了嘴。
高大壮狠狠甩了甩蓑衣上的雨水,雨水溅到了一旁经过的纪依依。
纪依依瞧了他一眼,喝道:“小心点,溅我一身水。”
高大壮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淡淡道:“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