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与京都相邻,十几日就可来回,还好少艾没有错过新科进士放榜时辰。
少艾为了看大榜,特意告了一日假,林司使特长舌,问了句“可是去相亲?”
少艾早早在礼部布告栏旁候着,她以为自己来得早,可没想到一堆人已将布告栏团团包围。
几个小吏张贴大榜时,四周的人皆屏住呼吸,直勾勾盯着大榜。
终于放榜了,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欣喜若狂,还有人痛哭流涕。
少艾不顾形象往男人堆里挤,发髻都歪了,挤得满头大汗,终挤出一条生路。
少艾喘着大气,用手指头从一甲第一名点起,陈玄静一甲第十名,不由喊道:“他中了,太好了。”
身旁一男子问道:“姑娘,是你郎君高中了吗?”
少艾尴尬地咧咧嘴,忙解释道:“不是不是!”
少艾瞪大眼睛,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大榜,心道:“没有重名,这大榜上的名字定是他!”
少艾笑着钻出人群,瞧见陈玄静他娘站在人群旁,双手捏着帕子紧张地等着。
少艾望了望人群,没瞧见陈玄静,他的性子和名字倒是般配,别人巴不得考完就知道自己是否中了,他倒好,放榜了也不来。
这时,一家仆慌慌张张跑向陈夫人,低头嘀咕了几句,陈夫人喜上眉梢,着急上马车回府。
陈玄静坐在临窗的炕几上看书,陈夫人上前一把握住儿子的手,大喜道:“玄静,你中了,一甲第十名,我儿真是厉害。”
陈玄静手中的书抖了几下,他昂首淡淡嗯了一声,又继续低头看书。
陈夫人沉浸在喜悦中,坐在炕几上一拍掌,道:“我要大办宴席。”
陈夫人着急忙慌去找陈太傅,陈太傅一听,面有不悦,忍着道:“不可,我不同意,越是这时候越要低调,不要招人嫉妒,给陈府带来祸事。”
陈夫人往椅子上一坐,拍桌子道:“能有什么祸事,你少在这吓唬我。这京都每年都有家里儿子中进士庆贺一番的,我何婉为何不可。”
陈太傅苦口婆心道:“夫人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呢,要不是我把玄静送到了吴夫子的学堂,还不知道被你养成什么样。”
陈夫人气得将手里的茶盏摔个粉碎,陈太傅惊得抖了一下身子。
陈夫人站起身,指着陈太傅的鼻子骂道:“要没有我,你能有这么聪明的儿子,他可是我生的,当年我可是下嫁,是你陈泽高攀了。”
陈太傅挖苦道:“你的脑子咋就配不上你口中高贵的身份,上月也不知是谁,张大人家得了一个孙女,见别人恭贺李大人家喜得麟儿,学着别人对张夫人说喜得麟儿,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玄静是随我,我当年也是中了进士的。”
陈夫人气得全身发抖,大喊道:“今日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欺负我,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让陛下治你的罪。”
陈太傅沉着冷静,稳稳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就别活在自己的美梦里了,这偌大的京都,只怕是没一人真心瞧得上你,那些夫人对你毕恭毕敬,不过是因为看在我和陛下的面子上。”
陈夫人气得跺脚道:“好你个陈泽,见我父已去世,胞弟不争气,欺我娘家无人撑腰。”
陈太傅白眼道:“别把我说的和一样肤浅市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