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曲又静回答,却见由谷内驰出几匹骏马来,当前是位锦衣老者,那老者红面长髯,身形高大,面沉如水,在那眉目之间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严隐隐浮现。在他身后,尚跟着一个和他眉眼极是相像的老者,只是,这个老者虽然长相与他相仿,但无论颜面与穿着,都没有一丝他身上所带的那种富贵之气。在他们二位身后,是七、八个膀大腰圆,身形魁梧的壮汉,这些壮汉目光炯炯,精神矍铄,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名老者刚刚来到近前,却见何猛身后那些轻骑营的将士居然齐刷刷都翻身下马,这二百多人居然都单腿跪在地上,齐声高呼道:“轻骑营第七战队所属四小队拜见温大人。”
何猛一惊,眼前这个人虽然他并不认识,但是事到如今,他要猜不出是谁,那就干脆回家抱老婆去算了,在长辽这个地界混,眼前这个人是不能不知道的,因为他就是在咸阳道威望最大,名气最大的前经略温芳仁温大人。
何猛此时也已翻身下马,躬身道:“卑职何猛见过温大人。”
温芳仁也翻身下马,温声道:“何将军,众位将士,我已辞官很久了,当不起诸位这么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何猛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尊大神,心中一凛,知道下面的事恐怕不大好办了。
那些将士就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一齐起身,起身后,居然很自然的排成两列,恭恭敬敬的牵着马站在一旁,仿佛他们现在的统帅已经不是何猛,而是温芳仁一样。
温芳仁淡淡注视着何猛道:“不知道观察使大人莅临蔽地,真是有失远迎了。”
何猛恭声道:“温大人太客气了,卑职只是奉命例行公事,竟没想到居然惊动了大人。”
“观察使大人有何公事,可否见告老朽?”
“温大人应该知道,这些时日长辽许多地界都有人员频繁失踪,大帅这才令我来各地勘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么说,观察使大人是觉得我们卧龙谷理应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了吗??”
“温大人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贵谷的卧龙书院与汉城的红雨别馆并称为北方两大书院,如果说这里藏龙卧虎倒是有的,绝不会有藏污纳垢有丝毫联系的。”
“既然如此,观察使大人觉得你们还有在这里巡查的必要么?”
温芳仁语气冷淡,有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何猛轻笑道:“温大人,刚才卑职已经说了,我们此行只是例行公事,还望温大人能行个方便,毕竟,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观察使大人,如果这个方便老朽要是不给你呢?”
“卑职既是奉命行事,那就没有无故退兵的道理,还望温大人体谅卑职的难处,高高手,让我们巡查一遍,卑职以性命担保,我们只是奉命巡查,绝不肆意扰民,更不会借机胡作非为。”
“你带来的这些将士,大都是我曾经的老部下,有我在这里,胡作非为他们是绝对不敢的,只是,卧龙山谷本是书香之地,你们如果今天就此大动干戈的巡查,我总觉得不妥。不过,观察使大人既然是奉命行事,我如果在推三阻四,似乎就是故意与你为难了,这样吧,观察使大人可以把所属将士分成若干小队,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恰恰是本谷谷主,就让他派人协同诸位巡查可好?”
“如此甚好,只是就有劳温谷主了。”
温芳仁挥了挥手,道:“建仁,还不赶快带领观察使大人前去谷内巡查。”
温建仁挥挥手,带领那几个壮汉头前带路。
何猛躬身与温芳仁告别,他手下那些将士更是有齐刷刷单腿跪地,再次冲温芳仁扣了几个响头以后,这才翻身上马,追随温建仁他们向谷中驰去。
温芳仁并没有跟去,却是冷冷地对曲又静说道:“又静,毅然呢?”
“平舵主怕是遭了不测,这些铁骑太过厉害,即使高价请来的‘暗月盟’那五把木刀都已被这些铁骑所灭,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山谷的密穴可曾稳妥安置好?”
“大爷只管放宽心,即使,‘灵机宫’宫主亲自到来,恐怕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那就好,从今天开始,卧龙谷恢复生产,一切如常,殷福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千万不要被他查出马脚,一定要记住,千里之穴,毁于足下的道理。”。
“卑下谨遵大爷吩咐。”
温芳仁与曲又静相视一笑,就像曲又静的那双假瞽目一样,一些假的事务在特定的条件下,人们会认为都是真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