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没有将他不要脸行为揭开,他毕竟是他父辈那样大的人,给人留一线将来好见面。
龙龙也不相信在这个人情淡如水的移民城市,还有谁惦记着他,就是在外抠了一个女人,也不至于找到厂里?他不要脸她还是要的?这事一旦传开,她今后那吃饭的饭票,也会被老公一笔勾销。
糟老头子见龙龙不鸟他,晓得在这玩具厂,龙龙虽然算外地人,比他这有本地户口,又会讲白话,地位要低一些,但龙龙怎么讲,也是老板的心腹,一个小保安是奈何不了他的。糟老头子气小了一些,从包中掏出一个灵魂扣儿,有点下作地说:“你当我开玩笑是不?真的有个靓女人找你,她说了,你见了这个,就知道该不该去见她。”
龙龙抬头,一眼见到这灵魂扣儿,眼泪情不自禁滚了下来。这灵魂扣是他心中的痛,也是他不堪回首往事的见证。
他伸手接过灵魂扣儿,心如打倒了五味瓶,澎湃不止。他知道找他的人是何人?但又不相信她会找他。因为分别这么久了,这个人已在他心中没了影儿。
龙龙又拗不过门卫糟老头子那张破嘴,犹豫再三,立起身子,忧忧郁郁走到大门口,往前瞄瞄——
原来,真是在省城读书时,曾与他海誓山盟要厮守一生,尔后被母亲嫁给个当官的儿子、换取父亲仕途的女同学凌凤儿。那个令他羞耻、令他终身难忘的凌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