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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老的奉常最近忙得团团转。先是指导新上任的典客在迎送他国来使时该用何种仪仗。眼看着宇国太子要走转眼又是立夏祭祀。两边的事情都要准备都耽误不得。这几日两边的人便来回地往她的公署跑直让她累得几乎要吃不消。
好在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忙乱之中不知不觉一切事宜便已打点妥贴。眼看宇国太子被恭恭敬敬地送走第一次操办国之大礼的典客长长吁了一口气自觉千斤重担终于放下。
立夏那天奉常看着大皇女殿下代皇上率三公九卿浩浩荡荡去到南郊祭天奉地又有宫中专门之人作八佾之舞。从头至尾一切井然有序半点岔子也无。奉常真是陶醉不已。
祭祀之后照例是宴饮。而今日宴席上的重头戏便是赏赐。但凡有资格列席的多少都得到了皇上的亲自封赏人人俱是喜气洋洋欢欣不已。
当皇上宣布将离皇都百里之外的一处叫做泗水的地方赐予大皇女为封地时不少人都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泗水草木丰美单是每年的税赋便不是一笔小数端的是一块宝地。众人纷纷向姜承昶贺喜再偷眼看看因太子抱病未至而特意空出的那张席位后心中开始悄悄盘算起来。
姜承昶对这一切却只是淡然处之连皇上下旨时也只是起身恭敬地道了谢面上却不邮分毫喜意。让别人看见不免又是一番“老成持重”之类的恭维。姜承昶也不说什么只举杯回礼。
宴饮既毕众人心满意足地散去。
回到宫里纪允然看着姜承昶淡然的面色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还在生气?”
姜承昶却没有回答。她出神地看着窗外一只蹁跹的粉蝶。似乎是没听到她的问话。
正当纪允然以为她不准备回答准备离开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她的低语。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无意间脱口而出。
“……单只是这样了么其实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给的太多却始终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纪允然脚下顿了一顿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那日犯人被处决之后皇上立即昭见了姜承昶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也即日着手准备主持立夏祭祀之事。
立夏祭祀历来由天子亲自主持。有时也会让皇女代替。而被天子指派主持祭祀的皇女便是默认的皇位继承人。这是从先代就流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
得知这个消息后朝中大皇女一派的臣子无不欢欢鼓舞个别人还借此敲打几个中立派提醒她们“看清形势”。
但对这一切姜承昶却并不显得受宠若惊她甚至连一点欣喜的神色都没表露出来。
纪允然并不会像别人一样赞美殿下沉稳端方什么的她只是隐隐地觉得纵使得到了这些姜承昶心中依然是不快乐的。那么究竟什么才能让她快乐呢?
纪允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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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人的欢欣太子所居的永安宫中未免显得冷清了一些。
太子依然需要静养。此时她正倚榻斜坐持郑而读。许天衣坐在一边手中也拿了一本书却半天不见翻动一页。
许久她终于放下手中的书不满地喊了一声:“殿下!”
“何事?”太子闻声抬头眼中既没有不耐也没有惊奇。
看着她波澜不兴的表情许天衣咬住了下唇:“殿下您就这样算了?”
“怎样算了?”
“祭祀主持之位本来是您的可如今——”
翻过一页书太子看着书页淡淡道:“难道天衣要我撑着病体强去主持?”
许天衣语寨:“可是……”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趣事太子轻轻笑了一下出了一会儿神才对一旁气恼的伴读说道:“来日方长慢慢看着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