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实情况是:任何企业的存在都得益于老板的经营头脑,他较好地维持了追求利润与成本付出之间的平衡,保证了使用利润扩大再生产,并实现、保障生产者收入与福利的双赢;
而另一方面,做为生产者的员工对执行老板决策、实现目的、目标起到了积极的落实作用。
所以当谈论两者在资本活动中的行为时,不应单纯抬高一方而否定另一方的作用。
尤其是当我们把老板为首的决策团队,定义为“高级劳动者”的时候。
其实他们间应是团队合作中的作用力两面,而不是剥削关系中的矛盾双方。
这差别就在于老板为首的决策团队是否占有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这是否是国家法律所定义、认可并加以保护的。
当然,蓝总没功夫较真这些。一旦“卖公司”这三个字占据了脑海,它所带来的收益、解脱和各种其它可能便占满了蓝总的脑海。
是的,既然要卖掉它,那就要设法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他现在想的就只有这个。
他悄悄找来另外两个部下,暗地指示他们将这个消息同样传递给欧聘和智亚。
虽然上次竞购中欧聘没有搭理自己,但不排除这次他们就有意向了。
还有智亚,老蓝心里迅速算了笔账,它搬到东五环去之后每年仅房租就可以节省上千万!要因为搬家就断定智亚不行了,那才是脑子进水呢!
至少老蓝断定,那帮人绝对做了个聪明的交易,智亚应该有钱!
“谁说的,我们没钱!真的!”魏东一听是瑞森的事情就头疼,他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事。
盈乐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陈健这是第二次上门来找魏东说这个事了。
陈律师知道因为韩冬的事情以前智亚的人见到他就躲,不过他现在是送机会诶,怎么魏东也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机会难得呀!”陈健再度开口劝道:“这个瑞森是你们老冤家了。上次卖传媒部门智亚只咬了它一口,我知道并未尽兴。
现在机会来啦,你可以吞掉它整个公司,那它就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哟!”
“我先谢谢您的好意!”魏东止住他,说道:“不过我们去年整个公司被搅得天翻地覆,今年又被联合执法查了一个月。
这会儿刚刚恢复生产又不得不搬家。哪有你说的闲钱去买别人的公司?何况,老蓝那人我还不了解?
他肯定张着大嘴等在那里。我还没吞到啥,先被他给咬一大口是真的!
要我说呵,陈律师,既然非凡和欧聘都说有兴趣,那就请他们两位去争好啦,我们智亚该干嘛干嘛,没精力掺和。”
陈建被路倩送出来时一路上都在摇头。他的助理问:“您这是怎么了?”“唉,看走眼了呗!”陈建叹气:“我算来算去,觉得欧、亚、非三家里现在最不缺现金的应该就是智亚。
非凡花钱如流水咱们放到一边。欧聘上半年财报有疑点,听上边的风声说正在考虑巡视组进驻事宜,它这边我也不大乐意沾。
唯一就是智亚,虽然被折腾来、折腾去,可从几家投资公司反馈看,他们业绩没掉下来太多。
而且智心平台表现不错,投资方正摩拳擦掌和董事会往来非常密切。这次联合调查不也雷声大、雨点小?
所以我倒挺看好他家,觉得有把握促成这次收并购。没想到来两趟都碰壁。这是为什么呵?”说完,又叹口气,神情颇为沮丧。
“哟,这不是陈大律师嘛?这么看得起智亚,感谢、感谢!不过,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感叹呢?要不要说给我听听呀?”
陈健转身就觉得眼前一亮:“朱莉回来啦?”他指指问:“你这一身灰尘地,不会是自己跑工地去了吧?”
许静“格格”地笑起来:“可不就是!
刚才进门忘记摘头盔了,又是穿这身牛仔背带裤,旅游鞋上也沾着泥,那保安差点把我拦下!他肯定以为是谁家装修工走错大门了!”
“咳!哪有这么漂亮的‘装修工’?”陈健不失时机地奉承,他可知道面前这姑娘在智亚的地位。
以前因为韩董的事情来时还是个跟在魏东身边的助理呢,现在居然已经是运营负责人,相当于二把手的位置了!
“我是来和大魏说说瑞森的事情。”他还想试试运气。
“怎么,还是为收并购案子?你就这么想让我们两家合成一家?”许静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走,要不到我办公室聊两句?”
“诶,行啊。朱莉你给指条路就行,我现在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真是不得要领!”陈健巴不得这句,赶紧转身跟上。
许静朝路倩点点头使个眼色,让她先回去了。自己带着陈健等人回到办公室,把头盔递给刘正卯,叫他给陈健泡点茶水来。
自己先闲聊着。等大家坐定,茶水上来,这才详细问起瑞森现在的情形。
“我一直忙工地,只听大魏提了句,没了解更多。究竟他家什么情况,竟然要走到这种田地了?你给我仔细介绍、介绍呗。”
她自己也捧了杯凉白开,拉过张折叠椅坐在对面,认真地听陈健说。
大律师一心要促成生意,想抓住这个机会,所以讲得既详细又真实,甚至连自己好容易了解到的一些内部情况都和许静讲了。
当许静听说干部们撺掇老蓝卖公司,不由得既好笑又叹息。“真没想到,十年苦工夫竟混到众叛亲离,被自己部下催逼着卖公司。”
她摇摇头,看看陈健说:“不过,大魏之所以对这事不大上心是有缘故的。”
“哦?什么缘故?”陈健赶紧问。
他以为是旧恩怨之类,不料许静告诉他说:“我们两家立意不同,所以企业文化、政策制定、决断决策……很多地方也就存在差异。
他们是纯粹的私营企业老板说了算,我们则是集体负责制;
他们以利益、利润为考核指标,排序淘汰,我们则全方位考察,对员工实施引导、培训,提倡学习型团队;
他们员工不能说话,干活就好,我们则是伍员制,选举基层管理者任满轮换……。
你瞧,两者差别之大犹如云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糅合到一起去呢?
所以收并购瑞森团队对智亚来说是件成本高昂、甚至恐怕得不偿失的事情。
智亚和别家公司不同,我们讲软性的东西太多,用文化、价值观来约束、引导员工,而不是普通猎企常用的扣钱、罚款、降级等等。
硬件好仿,软件难学,尤其当这种软性的东西呈现系统化特征的时候就越发难学。
我们队伍里有当初留下的瑞森干部,但他们已经被派来智亚一段时间,熟悉、欣赏这里的一切,愿意接受智亚的文化,所以我们同意他们留下了。
那些不愿意的,后来又回到瑞森去。
所以你明白了吧?要在智亚做单不难,但要适应和接受它的文化很难。
我们收过来、费大力气去传授,最后他们团队能留下几个人?这是个很大的未知!”
陈健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合上,而后问:“那……这事儿就没指望了?”
“有哇!”许静笑着回答:“第一,由我们接受全部数据资源、客户和职位信息;
第二,所有管理者来智亚,接受这边的委派和管理半年,然后通过双方沟通决定去留及报酬;
第三,留在原地的队伍由智亚派遣干部接收并推行智亚式管理,同样三个月后通过双方沟通决定去留及报酬;
第四,实际的购买价格与最终留下签约人数挂钩;
第五,瑞森现有品牌我们不要,债务也请法人带走。
同意上述五条,那么智亚可以继续谈。否则,我们不参加这次的收并购!”
陈健低头半天,最后咬牙起身:“好吧,朱莉讲得透彻,我也明白了。我去和蓝总沟通下,争取尽快答复。”
“好!”许静点点头:“他可以仔细考虑,想清楚再决定。反正我们很忙,不着急这事。”她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不着急。但是陈健明白老蓝不会久拖不决,这事他最着急。
唉,看来不能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那两家还得多跑跑。陈健打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