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婼一道去了小厨房，顾妍便打听起陈家的事。</p>
“陈家……听说曾经也一度辉煌过，后来慢慢没落了，大舅母本是千金小姐，只那时家道中落，她是长女，家里里里外外操持，十分能干，又素有娴名，哪怕后来来了柳家，柳府上下也对她极为尊敬。”</p>
顾婼慢慢说道：“后来柳家和陈家成了姻亲，陈家的日子好过了些，这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然而小时候在柳家住过一段日子，好像没发现大舅母和娘家有多么亲密的联系。”</p>
所以，大舅母和陈家并不亲近？</p>
顾婼低头看着炉子里烧着的火，情绪低落下来。</p>
“大舅母这是何必？哪怕陈家犯了大错，罪不及出嫁女，连坐也到不了她的头上……”</p>
声音慢慢弱了下来。</p>
按理说确实不会将出嫁了的姑奶奶算进去的，但这也是个盲区，若宽泛了算，当然无事，可若是要紧的，哪怕出了五服，也要给你揪出来斩立决。</p>
这事发生的可不少了。</p>
“大舅母是为了以绝后患……”顾妍喃喃说道，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上来，“设身处地的想，二姐，若是换了娘亲，你觉得会如何？”</p>
她按着心口有些闷，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p>
娘亲没有大舅母的勇气，她恐怕做不到那个地步。</p>
可她不是一个人，总有人，会帮她做到的……</p>
“你怎么这样想？”</p>
顾婼一双眼瞪得极大，蓦地后退两步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和娘亲能有何干系，不准你总说些有的没的。”</p>
她眼睛慌乱地避开，也许是猜到了什么，但始终不愿意去承认。</p>
“好，不说了，凡事总要往好的方向看。”顾妍低低说道：“我去找唐嬷嬷。”</p>
人已经走了，顾婼的心情却有些糟糕，她一直想着方才顾妍说的事。</p>
陈家遭祸了，大舅母自缢而亡，那若是柳家动荡，娘亲该何去何从？</p>
小舅舅已经在被带往燕京的途中，兴许过不久，他们就要面对这个问题，难道娘亲也要学大舅母，找根绳子自己吊死？</p>
瓦罐里的汤药开了，热气蒸腾，“噗噗噗”地顶着盖子。</p>
顾婼心烦意乱，一时忘了用布衬着，徒手便去揭盖，烫地她连忙缩手。</p>
“婼姐儿，怎么不小心些？”</p>
顾崇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见到那情景忙大步上前，满脸的心疼，嗔怪道：“怎么魂不守舍的？看手都红了，快去拿凉水冲一冲！”</p>
顾婼微怔，下一刻便被顾崇琰拉着往外走，他又吩咐伴月好好给她洗洗。</p>
从上次那亲事过后，顾崇琰对她总是格外温和体贴，顾婼感动的同时，却也总忍不住心酸。</p>
她一点也不知道，父亲是因为真的想对她好，还是单单因为愧疚想要补偿。</p>
她怔怔地看了父亲一会儿，那目光诚挚又胆怯，让顾崇琰心里突地一跳。</p>
他看着顾婼依言乖乖出去，一瞬有些犹豫了。摩挲着手指上翠色的扳指，当视线转向正在沸腾的药罐时，所有的挣扎，都慢慢都变成了坚决。(未完待续)</p>
ps：第二更送上。话说自助吃得差点站不起来(⊙﹏⊙)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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