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源源不断的资源，也全靠李家提供，他们已经签署了长期合作的契约。</p>
顾妍看着面前摆着的几张大纸，零零散散不过写了一个字。</p>
木子李，这般简单，却又教人心寒。</p>
阿齐那端着汤药来给顾妍喝，目光在桌案上的纸张上掠过，低声说道：“小姐有些心浮气躁。”</p>
阿齐那说的一口流利的大夏话，不像斛律长极或是昆都伦汗那样含糊不清。</p>
顾妍搁笔揉了揉小腿肚。</p>
为了骨骼不错位，成天用木板固定着，那一块又酸又疼，偏偏又动不了，只能硬生生受着，等时日长了，肌肉还会有些僵硬。</p>
阿齐那说，待骨头复原了，还需要一段时日的适应和复健。</p>
将阿齐那端上来的药一口喝干净了，顾妍对她笑笑，“总会有些让人心烦意乱的事，能怎么办呢？”</p>
阿齐那眸光微闪，从怀里掏出了几块光洁的骨牌摆在桌上问道：“小姐要不要来一卦？”</p>
女真大多信奉巫神，阿齐那还懂一些周易之术。</p>
这不是第一次了……</p>
顾妍随意抽了两块，就见阿齐那摩挲着牌面，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话，然后抬起头微微笑道：“是吉。”</p>
枯褶的面颊上，一双如同少女般的眼睛十分明亮，仿佛流动着林间清泉。</p>
顾妍也跟着笑。</p>
就算是安慰她，这时她便是信了。</p>
青禾进来说斛律长极又来了，受了点伤，要齐婆婆去看看。</p>
阿齐那赶紧跟着去了。</p>
青禾摇着头叹道：“胸口全被血染红了，为了点米粮，真不容易……”</p>
顾妍眉梢微挑，“米粮？”</p>
“是的，斛律大人运回了许多粮食，堆成小山呢，他的手下正在往外运。”</p>
顾妍惊觉斛律长极是在囤积粮草……这是准备要对付叶赫部落，然后彻底征服统一女真？</p>
趁着大旱灾，粮食紧缺，所以大范围买粮？</p>
不不不，买粮需要花钱，女真并不是富庶的民族，他们只有牛羊皮毛……</p>
顾妍想起大金入关后，底下人曾抢掠过金银财宝，斛律长极若是用正规渠道得来的，也不至于受伤了……</p>
她撑起拐杖想去看看，忍冬突然就蹲下来，顾妍没法子，只好让忍冬背着她去前厅。</p>
等斛律长极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顾妍这才走出去。</p>
伤口在胸前，流了不少血，斛律长极脸色也不大好了。</p>
乌溜溜的杏眼看着自己，斛律长极干咳一声移开视线，讷讷道：“这是意外……”</p>
顾妍失笑，“你去做什么了？”</p>
她确实很感兴趣。</p>
斛律长极更不好意思了。</p>
抢别人东西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光彩啊……</p>
顾妍笑着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p>
看他还专门装扮成大夏人的模样，合该是扮成土匪盗贼抢官粮了……</p>
斛律长极额头开始冒汗，顾妍轻笑道：“若不要给你指条明路？”</p>
她伸手沾了点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一个“李”字，启唇低声说道：“这是抚顺这一带囤积粮食最多的了，而且没有官兵侵扰，凭你的能力，予取予求。”</p>
斛律长极一下睁大了眼，“你”了半天也再吐不出其他的字。</p>
他肃然站起身，拍了拍胸口道：“多谢。”</p>
而后转身就大步跨出去了。</p>
顾妍在后头笑得欢悦。</p>
李家还想趁灾大发钱财，无论幕后是因着李氏还是魏都，那也得问问别人同不同意</p>
她静心等了几日，斛律长极就传来消息。</p>
李家确实囤了不少粮，但他们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十分低调。</p>
斛律长极派人跟踪了两天，看到夜半有小车往深山里去，然后便载着许多粮食出来。</p>
山里开垦了许多座地窖，塞满了粮食，因着位置隐秘，除却几个护卫看守再无其他人往来。</p>
斛律长极带着人就将护卫打晕了，将地窖一扫而空，又好歹顾念着些，留了五十石粮食下来。</p>
顾妍啼笑皆非。</p>
五十石还不够李家一个府第的开销，斛律长极这善心，果然只有针眼般大。</p>
但李家很快一团乱了。</p>
一夜之间，山中地窖全空，所有存货尽数消失，米行的要来取进货，李家再拿不出来，白纸黑字的契纸摆着，李家除了赔钱还待如何？</p>
这一赔，便险些将整个家底都搭进去。</p>
李家现任的家主正是魏都与李氏的生父，万般无奈求到京都去。</p>
魏都拆开来信，一目十行，双眸阴鸷暴敛，攒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大怒道：“没用的东西，让他们做点小事也做不好”</p>
他找了王嘉过来。</p>
王嘉将地上的纸张拿起摊开来一看，就蹙了眉，“千岁，咱这是被阴了”</p>
魏都嗤笑一声，“阴不阴还需你说？”</p>
金兽香炉里袅袅细烟升起，魏都眯着一双桃花眼，定定注视着王嘉。</p>
王嘉顿觉背脊生寒。</p>
魏都却没有下文。</p>
王嘉这个人留着，还很有用。</p>
至少他说对了许多事，比如这次的旱情……</p>
本想借着机会好好捞一笔，却被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老鼠截了胡，还被一群蠢货拖累</p>
魏都弹着细白的手指，冷笑了声，“以前将我当做丧家犬，现在就知道来求我了……”他哼哼两下，“晚了”</p>
王嘉垂着头，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p>
李家自己不争气，错过千岁给的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别想再翻身。</p>
王嘉又问道：“千岁，是谁人和我们作对，是否要去查证？”</p>
魏都轻轻敲着桌几笑道：“查怎么不查？挖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揪出来”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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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体测，跑完八百直接瘫了，年纪越大体质越差，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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