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的脸上漾着温暖如风的笑意，他轻松地踩着莫非殇走过的串串脚印，随着她的步子进了暖花阁。</p>
莫非殇回转过身，清丽的双眸里全是淡淡的哀伤，她微阖了眼睛又倏然打开，如果他不是这样执着，或许她一生都不会揭开这个伤疤，告诉她真相总是需要勇气。</p>
虞尧走到她的跟前想将她揽入怀里，她却惊慌地撤了脚步，刻意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p>
“我本來只想让你恨我，让你放弃我，沒想到你沉浸在我们错爱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其实我师父是你爹的旧情人，而我是她的……”</p>
莫非殇有些哽咽，她的心头涌上的痛意似乎要将她淹沒，连嘴里的话都吞噬殆尽。</p>
虞尧的眉头蹙成“川”字，他不敢想象她接下去的话，却多少已经有些心领神会，他的声线明显的颤抖，极其低哑的声音开口道：“你……你不仅是鬼女桑的徒弟，还是她的亲生女儿。”</p>
莫非殇痛彻心扉地点头，强忍着眼睛里的水光，字字如针扎在彼此的心上，“所以，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p>
她的话还沒有说出來，他便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莫非殇所有的隐忍都崩溃了，像是洪水决堤，在他的怀里放肆的哭泣，泪水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衣衫。</p>
“我明白，我都明白了，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出來。”</p>
虞尧更加拼命地拥紧她，两条手臂几乎将她箍得窒息。</p>
莫非殇慢慢收住了泪水，她的眸子里是彻骨的绝望，“求求你，别这样抱着我，这样的温暖让我好心虚。”</p>
虞尧终于放开她，他米然的眼神盯着她，冰凉的语调道：“我比你更心虚。原來不是你无情无义，真的是天容不下我们，其实我有过这样的揣测，只是不敢真的再往深处想一步，我不敢想你知道吗？”</p>
莫非殇回转过身子，她忍不住泪如雨下，这么多年她从來沒有这样放肆地哭过。</p>
“以后你就不要再來风月楼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她的心破成千万瓣，而每一瓣都残碎的不成样子。</p>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让我们來承受，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p>
虞尧扯着喉咙，拼命地嘶喊，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头像要爆炸般扯痛。</p>
屋里的空气慢慢冷却，虞尧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去。</p>
虞尧走后沒多久，秦娘紧跟着來到暖花阁，她看着莫非殇一张俊脸上泪水涟涟。</p>
温和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飞花，你既然來了风月楼，这里就是你的家，姐妹们就是你的家人，有过不去的砍告诉秦娘，我绝不会袖手旁观。”</p>
见她仍是沉浸在痛苦里沉默不语，秦娘接着道：“今晚的悬空舞你不用表演了，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p>
莫非殇暗沉的眼眸突然有了光泽，她努力调整着自己呼吸不均的气息，有些激动地道：“不，秦娘，我能表演，您放心好了。”</p>
绸缎蓝的夜空，点点星辰遥坠，风月楼灯红酒绿，身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來來往往，楼上楼下座无虚席。</p>
赵羽灵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悬在空中的莫非殇，她从高处拉着艳红的长绸缎盘旋而下，淡紫色的裙摆展出美丽的圆形，那曼妙飘然的舞姿宛若仙女下凡。</p>
当她的眼神瞟到二楼的东厢房时，耳朵里仿若灌满了虞尧昨日叫价的声音，就像是诱人的魔咒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p>
莫非殇恍然若失，从高处舞到地面的时候竟然忘了落地的舞步，崴伤了脚踝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山，赵羽灵扔下茶杯便冲上舞台，他想扶住莫非殇起來，可她每动一步就有种钻心的痛涌上來，赵羽灵见状沒有顾忌所有人的眼光，打横将莫非殇拦腰抱了起來。</p>
他抱着她走在长长的过廊里，四周悬挂的壁灯摇曳着橘红色的光芒，全部洒在他们的身上，“知道吗？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这样抱着你，说來也是满凑巧的，前两次你都是昏迷在怀里的，所以我这次抱着你感觉特别的不同，你能不能感觉到我的心跳的有多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