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均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按了开关才想起儿子的校服好像换下来了,进了周一行的卧室看见梁蔓蔓正在给儿子整理书桌,看见他进来就指着墙角的一只袜子吼,“什么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爷俩真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连坏习惯都遗传!”
周静均嘿嘿笑,“老婆大人明鉴,我现在已经不乱扔袜子了好吗,”梁蔓蔓无语的拿起周一行的书作势就要砸过去,“我不管了,你自己给他收拾吧。”梁蔓蔓看着自己越收拾越乱的书桌,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准备准备下午的手术方案比较合适,
“行行的校服裤子呢,我只看见褂子,”周静均笑着问梁蔓蔓,顺手接过梁蔓蔓手里的漫画书,“你去歇着,我来弄,我消失这几天是不是发现没有我的日子很难过,我看行行都瘦了……!”
梁蔓蔓无语望天!
周静均疼儿子疼到变态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人前人后,无论任何场合,只要他儿子开口,对他来说,绝对就是圣旨,用梁蔓蔓同事的话说就是犯贱,而且还是那种摇尾乞怜着去犯贱。
“他都马上七岁了,你还天天给他穿衣服,他又不是没有手脚,你这几天不在家,他不照样自己穿的好好的!”梁蔓蔓愤愤的说,“你今天不要再和他挤一起睡了,他自己睡的可好了,被子也守的很好。”
“哦哦,好的,我今天陪你睡……”周静均马上摆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冲梁蔓蔓轻佻的笑笑,看见粱蔓蔓脸色变了几变,似乎又要伸出魔掌,赶紧说,“我先给行行洗裤子去!你看见他校服裤子了吗?”
“在阁楼上,他昨天去数星星来着,你说你给他买什么望远镜,昨天几点睡的?!今天差点就起不来,你就惯他吧!”梁蔓蔓嘟噜着,“下午你接他啊,我有个手术。”
“嗯,好的,我下午做完实验时间正好,”楼上传来周静均的声音,“他口袋里这是什么啊,相思豆?”
梁蔓蔓在想什么相思豆,就听见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梁蔓蔓无语的望着正在下楼的周静均,他手里正握着那颗平安豆。
自从那晚救了老者一次,她似乎每天都会接到老者老两口的电话,说一定要请她和她家人吃饭,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梁蔓蔓已经婉言谢过好几次,可是,这家人真是执着的让她想跑了,非要请她不可,这不,才上午十点的光景已经打了2通电话。
“冯伯,我真的没有时间,您就放过我吧,”周静均笑着看梁蔓蔓无奈的表情,梁蔓蔓一手抓头发一手拿着电话的无奈模样十分萌蠢,她看见周静均笑的坏坏的便朝他翻个白眼,“您真的不用客气,换做别人也应该的,”梁蔓蔓边解释边走到周静均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那颗平安豆,顺带着使劲儿扭了一下周静均的胳臂,
“幸灾乐祸”!她小声对着周静均横眉竖目,她眼睛本来就大,这么瞪着满含怒气,却没有任何凶恶的气势,像极了一只磨牙霍霍的小兽,看着周静均心中一动,“我实在没时间,您也知道医院都是很忙……”
刚要走开,周静均的手却环上她的腰,梁蔓蔓向后倚在老公怀里,看着手里那颗平安豆,阳光照在手心里,豆子就如同有了生命般,流光溢彩,艳丽无双,
“您不是还送了礼物给周一行,我都没有好好谢谢您,吃饭就真的不用了。”
老者似乎还是不死心,说只是一颗豆子,怎么能大过一条人命,梁蔓蔓有点儿词穷,周静均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颈窝,痒痒的在那里吹气,梁蔓蔓瞪一眼周静均,“我还有事情要忙,有空带行行去看您?”实在没有办法,梁蔓蔓只好把儿子给卖了,
“那可一定要带行行来啊。”对面的老人家似乎还是不放心,一遍遍确认着,
“好的!一定会去!恩,就这个礼拜天。”
挂了电话,梁蔓蔓拿手机去敲周静均的头,“干嘛……还不去你的实验室!”
周静均没有说话,呼吸却有些沉重,他一把抱起梁蔓蔓,“这一星期,老公我在外是度日如年啊……!”梁蔓蔓吃吃的笑,搂住老公的脖子轻轻回吻他。
古董店里,刚刚收起电话的冯伯冲着对面坐着的那人扬扬手机,“芸亓,三千年了,我们终于找到她了!”被唤作芸亓的老妇人轻轻点头,但口气似乎含有很重的疑问:“你确定是她吗?这次不会搞错了吧?”
“不会错,能进得了你的云水结界,也许不是凡人,但是,能看破太子暮色凭祥的,还能有谁?!这暮色凭祥乃太子用心血设界,非得与他血脉相承的人才能看破,你说,这三界之间,除了太子妃,还有谁人能与太子血脉相连?!”
芸亓似乎还是很踌躇,三百年前那惊魂一幕犹在眼前,令她不得不保持沉默……
她和阮安受天帝委派,下得凡世寻找太子妃,都记不得看过多少春秋盛世,经历过多少战火硝烟,来到此地已近五百年,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每过百年他们便离开一次,然后再以其他人的身份继续停留在这里。可就是在三百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容姿俊逸的女子踏进了这云水结界,惊醒了沉睡千年的雪音铃!
芸亓还记得她当时穿的是一件高领对襟的麻衣,烟灰色,头戴了顶元竹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屋里昏黄的烛光映在她光洁纤小的下巴上,腰间系了一根绯色的缎带,袖子用同色的束带扎紧,女子手里握着一柄墨黑色的铁剑,薄如蝉翼却吹雪断发,她俏生生地站在柜台那问自己,“老板娘,这柄剑,能当多少钱?”
芸亓没有说话,眼睛看着那把古剑,面色如常,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眼里的泪,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滚落眼眶,一颗颗蹦砸在梨木做的柜台上,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她找到她了!因为在女子摘了斗笠的那瞬间,那张记忆中的容颜,终于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
她小心翼翼的笑,说刚刚和夫家生气,一时间心里难过才落下泪来,请姑娘不要见怪,女子并没有表现的太诧异,神情清冽的立在那里,芸亓客气的请她坐下,扯开嗓子喊了声:“老头子,有人要当东西。”
阮安从楼上走下来时,脚步虚浮的像回到了仙界,那种踏云而翔的感觉,恍惚如梦,他当然知道有人进来了,这云水结界里的雪音铃乃雪域大祭司所设,凡人进了这房间是没有任何波动的,屋外大雨如注,一道道闪电撕裂夜幕,她收下那女子手里的铁剑,把银子交给她的时候善意的规劝,外面的雨这么大,姑娘又没有雨具,不如等雨小一些再走也不迟,
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外面雨势更甚,扶了门框向外张望着,雷声滚滚,闪电似乎比刚才更加急凑,一下快过一下!
“多谢老板,打搅了。”
“姑娘看着不是本地人啊?”芸亓坐在柜台里面随意的说着,
“我是山外来的,随了师父才来这里不久,”芸亓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口气有些焦急,眉心微微触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忽然一道闪电直直在门口划下,劲风夹着硕大的雨滴落下,
劲风直直扑进房间,本来就摇曳如豆的烛火一瞬间熄灭,屋内霎时漆黑一片,
“呀!”那女子诧异轻呼,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到了一般,直直站起身,
“姑娘莫怕,等我拿了火折子,”芸亓轻轻安慰,随即化出一枚火折子握在手里,
“这又是风又是雨的,来的真是急,”她慢步走出柜台,来到几案旁,摸索着点着蜡烛,屋内渐渐亮起,芸亓看见她依旧直立在桌几前,两眼楞楞盯着门外,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姑娘可有住处?”
“我……”
那女子言语间似乎有些迟疑,芸亓看出她有些不自然,想到她先前是来当东西的,那把宝剑怎么也算是剑中极品,若非有遇到难处,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吧。
“唉,我也是问问,姑娘不要在意,老人家年纪大就容易多话,不过,看着雨越来越大,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此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走吧。”
那女子有些为难的望着芸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