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辰又恶心,又害怕,心怦怦直跳。
不行,得转移老头的注意力!白子辰清了清嗓子,道:“老人家,万一那群歹人找到这里,岂不连累了你?我……我还是走吧!”
老头斜眼一笑:“放心吧,一会雨从天降,雨幕一围,那群兔崽子调头就跑!”
白子辰听完差点笑出来,见过吹牛的,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今夜是大雾天,种地的老农民都知道:十雾九晴,越是下雾天,越不会下雨!
老头发现了他蠢蠢欲笑的表情,怒道:“有屁就放,有话就说!”
白子辰坦然说道:“十雾九晴,今晚绝不会下雨!”
老头大笑:“你懂个屁!老子说下就下!”随即一抖袖子,一张黄表落于掌间,以两指夹住,在油灯上点燃,嘴中念念有词,突然一指窗户,一阵疾风打过去,窗户“嘭”地打开,黄表纸“嗖”地飞出窗外,夜空中腾腾燃烧,转了几个圈,弥散殆尽。
老头一回手,窗子“啪”地关闭。
白子辰大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焚符念咒,敬天祈雨?
老头哼哼一笑,招招手:“过来,年轻人,让老朽好好看看你!”
白子辰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没办法,只得乖乖坐到石桌前,任凭老头发落。
昏黄的灯光下,在老头的视角里,白子辰是这样的一个人:一脸泥巴、衣衫褴褛,大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棱角分明,虽满脸污渍,但掩饰不住天然风流。
这正是白子辰引以为傲的,人帅志气大,走遍天下都不怕。无论哪个时空,帅字当头。
“为什么偷东西?”老头凝视着白子辰,突然发问。
白子辰一愣,他怎么知道我偷东西?可不就是偷东西吗?赌输了的东西,拿着就跑,这就是偷盗或抢夺啊,既已点明,也无需隐瞒了,遂坦然道:“我不是偷,我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少放屁,说实话!”
“我是附近长河县人氏,今夜赌钱,输了一块家传的玉珏,我想拿回来!”
“愿赌服输!”
“他们使诈!”
“小小年纪就赌钱,你还有理了?”
“没办法,我妹妹要吃饭!我可以饿着,不能让她饿着!”
老头听罢眼睑微颤,微微低头,暗中掐指一算,道:“你没有父母?”
白子辰低沉地说:“是。父亲在我六岁那年北上戍边,一走十年,杳无音信,去年母亲也染病去世,只剩我和妹妹了。”
“你妹妹多大啊?”
“八岁。”
“你爹走了几年?”
“十年。”
“你放屁啊!你爹走了十年,你妹妹八岁,难不成你娘偷汉子啊?”老头一声怒吼。
白子辰也怒了:“你什么脑子啊?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亲妹妹了?八年前我娘在沿河谷捡到她,她是个弃儿,娘说这是缘分,让我一辈子照顾她!”
老头转怒为笑:“蠢货!你就是把那块玉拿到当铺当了,也能换顿饭钱啊,非要拿去赌,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子辰冷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恶汉饥!”
老头呵呵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赌把大的,多捞点金银,没想到被人骗了,还被人追着打,差点死在沼泽里!”
白子辰恶狠狠地说道:“我早晚报仇!弄死那帮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