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死以报!”
海风虽烈,吹不冷的,是热血。
相对于广州府极为遥远的草原,热血也不曾缺少过。巫都干面对着那些执刀挽弓的丁一**,她的热血便沸腾起来,黑色的斧头把持在手中,尽管她身后只有那八个跟随者,而面对的是二十多个丁一的**,还有他们带领的三百余青壮,但她没有退让。
哪怕部落里其他以巴特尔为首的四百余青壮也不见得站在她这一边,她也毫不在意,黑色的斧头搁在被绑起来的明国老人的颈上,巫都干冷笑道:“怎么?见不得杀明人么?你们就是明人!不论你们再怎么藏匿出身,我都能认得出来,你们身上的味道。”
面对着一触即发的场面,巴特尔很有些头痛,他劝说着姚查:“安答!主人领着我们,杀死过许多部落里的老弱,才有了现在的都音部落,这样的老人,只会拖累我们的部落,让巫都干去做吧!”但与他结成安答的姚查,却只咬着牙,一句话也没有说。
草原上的长草已枯黄,风吹过,有阵阵的声响,而天地之间,在这一刹那,似乎这就是唯一的声音。整个部落里所有的人,都盯着巫都干那黑色小斧的锋刃,她冷笑着,慢慢切开了那个明国老人的咽喉。
血便淌了下来,红得发黑的血。
被堵着嘴、绑了手足的明国老人,抽搐着,无助的老眼张望着天际。
“在干什么?”带着四五十人策马回来的陈三,看着整个部落的状况,下了马,把那些呆站着的青壮一个个踹开了,“全给老子去训练!凡是明天考核不过的,整个部落的马料就归你们去弄!”
他说着走到巫都干的面前,一刀就砍下了那个明国老人的脑袋,不耐烦地对巫都干说道:“你有毛病啊?杀就杀了,整个部落不事生产,也不训练,来这里看你杀个人?屁大一个事……先生说让我过来听你的安排,你就这脑子?”
巫都干瞪着陈三,过了半晌冷笑着用大明官话说道:“你们不会听我的,回去告诉你们先生,他骗不了我,邪神给予了他邪术,或是能蒙住愚昧的牧民,但对于通天萨满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她带着那八个跟随者,离开了部落中央的小广场,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那二十几个丁一的**,看着陈三便要开口质问,为什么他会向自己的同胞动手,但所幸姚查还记得丁一的话,冷哼一声让大家带着各自的手下离去了。巴特尔吐出一口气来,这个蒙古男人觉得很为难,他对陈三说道:“还好你赶回来了,要不然……”
“不要担心,很快这一切就不是问题。”陈三是这么回复巴特尔的。
不是问题?巴特尔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问题很大,一天比一天大,自从捉到那伙来草原贩卖东西的明国商人,巫都干开始以各种理由杀死那些明国人,问题就出现了。丁一的**和他们的跟随者,开始表露出了愤怒;而那部落里另一半的青壮,虽然没有站在巫都干的一边跟丁一的**对抗,但他们明显也不会跟丁一的**站在一起。
因为他们想不通。
为什么在杀死草原人的时候,丁一的**们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而杀死那些没什么关系——至少于他们来说,是这么认为——的明国商人,姚查为首的那些人,就会跟巫都干起冲突?难道巫都干所说的,姚查他们是明国人,是真的?
当陈三走进帐篷时,一记直拳就砸向了他的脸,因为光线因明至暗,这一拳的时机,恰好是陈三的视野出现了盲点的瞬间。但陈三很从容地低头避过了这一拳,因为他知道姚查的愤怒。
“你**的忘记自己是谁了么!”姚查扯着陈三的衣领,看起来极为愤怒,不过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至少他还知道压低声音,“那是汉人!汉人啊!你**的为什么要向自己的同胞举刀!**!”
“现在动手,至少有一半人会因此而站在巫都干的身后,或是离散,我们不是先生,你要记住这一点。”陈三并没有拍开姚查扯着他衣领的手,而是平静地对他说道,“而跟随我们的那些人,也会因此而疑惑,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是明人,然后他们就一定会找到证据,没有证据他们也会制造出证据。”
姚查气愤的甩开陈三:“老子不管!难道老子就一直看着那妖婆,**咱们同胞么?还是跟你一样,他娘的还成了帮凶!如果这么下去,老子呆不下去了,我们二十来人都呆不下去,你留在这里吧,我们回去找先生!”
“当然不能这么下去,放心,很快这一切,就不再是我们的问题。”
陈三笑着对姚查这么说道,象只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