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付出受伤的代价杀死他,丁一却就是能做到的,因为杀人是不用讲究多少公斤级,不用讲究体型,便如拼刺一样,只要找到破绽,一个突刺中了,便是一击必死。可偏偏丁一是不可能杀死或打残阿勒赤歹,因为这样的话,必定会引起轰动,然后很大可能也先或是伯颜帖木儿之类的,就会召见他,那真是自投罗网了!
于是这对丁一来说,真的是个头痛的问题,他先前没有想到,这个蒙古人的耐力这么好,一轮快速无花巧的重拳至少维持了十秒,大约调整了三五秒过后,又是一轮快速的重拳。
丁一所做的选择,是在阿勒赤歹第二轮重拳结束,主动后撤半步的时候,抢上前与阿勒赤歹对了一拳,接着一个抱腿摔硬把对方摔倒,然后顺着阿勒赤歹腾空踹出的的一脚,向前飞仆,丁一落地就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爬起身吐出一口血痰,一副受了内伤的样子。
“不打了。”他挥手止住扑上来的阿勒赤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若出头,都音部落知道我在这里,他们不会放过扎兰达的。”因为阿勒赤歹这样的高手,又是亲身对战,那是骗他不过的,他哪里会不知道刚才那一脚压根没踹上?
但听着丁一的话,阿勒赤歹却就点了点头,退开一步道:“你没输,我没赢,走,进帐篷里喝酒去!喝起酒来,阿勒赤歹必定是要赢你的!”便揽着丁一入了帐篷去。边上围观的那些瓦剌精锐,都说平时混蛋的阿勒赤歹,今日倒是还象个人样子,也有不少人觉得,丁一是体型差太多,要不然以丁一的摔角技巧,不见得就输给阿勒赤歹。
这让丁一在接下来两天,迎了了不少摔角好手的挑战,都是声明不夹杂拳脚的比较高低。
只不过,在这一日上午,阿勒赤歹就被也先叫了去,一直去到下午才回来,喝得熏醉。
“说是阿傍罗刹便是这军马里,那颜抽了十队人,都是好手,阿勒赤歹就在第二队!所以有好酒喝!”他得意地拍打着丁一的肩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壶,塞给丁一,“你又不敢出头,怕都音部落知道了,回去祸害你们部落里的女人和崽子,要不你也被选上,便有酒喝……这是阿勒赤歹慢慢弄出来给你的,快尝尝!”
其实也算不上好酒,便是在这年代的大明,这等酒,也值不得几个钱,只不过相比之于阿勒赤歹平日喝的马奶酒,那就真的好喝许多。看着丁一喝了两口,不住点头,阿勒赤歹咧嘴笑着,倒头便睡了。
当丁一走到帐篷外,看着漫天风雪的时候,张懋凑了过来,却是苦着小脸向丁一问道:“这厮对先生也好,对弟子也好,都煞是仗义,到时撤退之际,若是他来拦着我等,可如何下手杀得了他?”
丁一点了点头道:“不错,有进展,会想事了,那你自己好好想想。”他现时头痛的,不是阿勒赤歹,而是也先抽调的十队人,阿勒赤歹只是身处第二队!那么也就是说,有一队人的身手,要比阿勒赤歹更强!这就有点恐怖了,丁一虽不害怕,但却真的有些头痛,关键是在实施狙击之前,他不可能用枪,一用枪就是暴露,暴露了,在十万铁骑里就是一个字:死。
而不用枪,要弄死阿勒赤歹这等身手的家伙,正面对决的话,必定就是以伤换命;暗中动手,以一对十,只怕也难逃以伤换命的结局,只是伤得多重的问题。但如果第一队的人手,比阿勒赤歹还强,说不头痛?那绝对是假的。
丁一甚至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撤出,终止这个计划算了。
因为未知的因素太多了,超过控制的东西也太多了,多到已经很难保证这个行动在战术上的可行性。
阿勒赤歹在午后就被伯颜帖木儿派来的人叫去,他们开始在十万铁骑之中搜寻丁一。
尽管目前丁一所处的位置,基于灯下黑一样的道理,还没有什么危险,但其实也是早晚的事,也先竟有这样的警觉,那么迟早他会想到,开始排查这些守卫,看看丁一是不是渗透到这些守卫他安全的军兵之中,若是也先生起这样的念头,那么丁一就当真插翅难逃。
到时候是连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完全取决于也先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
丁一讨厌这样失去主动的事情,所以当张懋问他怎么办时,丁一便告诉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因为除了思考之外,丁一还要去把塞在周围的狙击枪还有两把偏心轮弩挖出来,不可以把这样的利留给瓦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