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干不干得来都好,丁一却是知道:“此事,退无可退。有心生怯意者,去与彼等同押吧,我不会怪你们。”让在场的人,有害怕的,就去跟被押起来的巡按御史、佥事、刑部主事住在一起,算是和丁一划清界线。
可是这些人是什么人?是跟着丁一出过海的人,是看着丁一纵横七海,全歼联合舰队,还要打上门去,教葡萄牙割了休达城,租借了萨雷格斯,葡萄牙亲王被硬生生弄过来当教育长,参与联合舰队的各国还要老老实实把金银和艺术品拿过来当战争赔款……
不说忠心与否,便凭着这气势,就凭着这利益,有谁愿后退一步?
“学生誓死追随先生!”万安是第一个表了态,甚至他还加了一句,“只求先生赐一颗以前说过的氰化物之类,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旦被俘,学生是熬不住刑的,到时好求个痛快!”
丁一听着笑了起来:“行了。要弄到你去熬刑,丁某人也无颜要你宁死不屈。”
其他人等,也纷纷表态,后来丁一又问了两回,全无一人愿意退出的。
“陆战第四旅由陆路入广西,暂归邢大合指挥;陆战第五旅由海路入驻爪哇,暂归朱动节制;第六陆战旅留驻云远。宫聚!”丁一对着垂手立于一旁的宫聚叫了一声。
“末将在!”宫聚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丁一望着他半晌,开口道:“陆战第六旅归宫聚节制。”
“先生……”
“这次暂且寄下,陆战第六旅是整编出来的。有很多人军事素质不太好或是身体有病,不论是休养还是训练,你的担子很重,用心把事办妥。不然的话。新帐老帐一起算。”
宫聚再也按压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下子跪在丁一的面前,老泪纵横:“先生!宫某实在是、实在是对不起您啊!”
丁一没有去发作宫聚,是因为这老都督一时想岔了。他没有想到丁一和朝廷大佬的矛盾是如此之深。他原先以为,是朝廷里的大佬要敲打丁一,他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不敢去扛,宁可把命还给丁一。也不敢去出这个头。
如果他早知道是这个级别的角力,那必定不会犹豫。因为这种斗争是你死我活的。若是丁一倒了,他没了下场,那一大家口,也没什么活头,何况他的小儿子和族里的后生,有多少人在梧州书院就读的?丁一倒了,哪有什么幸免?
“就这么定了,万安、萧养。”
“在!”万安和黄萧养大声应答着。
丁一对他们吩咐:“按方才定下章程办事,一切妥当就扬帆东行。万安随我入广州府,阿养带着舰队上南京修缮。”
“是!”
初冬的广州府并不太冷,只不过码头上的海风吹过,还是教人略略有些寒意,四海大都督府修建的灯塔上,了望手正在往塔下挥舞彩旗,下面看得懂旗语的参谋处官吏,却是大喜地对同僚道:“快,去通知运输处,组织人手,西边有船队过来了,旗舰上挂着的是先生帅旗!”
那些如同霜打茄子一般的官吏,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丁一,这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觉得所有的困境,一切的问题,当丁一回来的时候,就会迎刃而解,他们欢喜地奔走相告,尽其所能地去组织着民夫和运输板车等等,又有人去张罗淡水、食物以便若是舰队另有目的地,可以马上进行补充。
八大处的设立,使得很多事务的运作,变得比先前更加的条理化起来。
舰队靠岸之后,文胖子带着山地特种大队下来布防,当丁一上岸时,那匹待在岸边的四蹄踏雪,却就撒着欢儿奔上来,不住地伸出舌头去舔丁一的手,教得丁一很有了几分游子归家的温馨。
“不行!”这是丁一对于莫蕾娜提出骑马回城的拒绝,向来对人抬人极为反感的丁一,教人弄了辆马车过来,亲自扶了莫蕾娜上了马车,然后自己才上了那匹四蹄踏雪陪在一边,由着文胖子率领警卫部队护卫于旁,往城外的丁家庄子而去。
只是在丁一这一行人走后,躲在港边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个身着儒衫的人却就对边上的长随说道:“速速去报给盐山先生知晓,那人回来了!”那长随连忙领了命,牵了一匹骡子而去,却就听着围观的百姓发出惊呼。
因为还留在岸边的万安,统领着利刃特种大队,正在组织人手搬运着战争赔款,有个箱子打翻了,淌出一地的金币,这就是引发百姓惊呼的源头。那躲在人群里的儒生,恶狠狠地咬牙道:“哼,一旦盐山先生发动,丁容城,任你英雄盖世,也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些你纵横七海的所得,终归将是吾辈所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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