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晋兄,我也要上京述职,不知道如晋兄可否方便同行?”他这么向丁一问着。指着边上的车马,却也是携带了家眷的。
丁一看着就失声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世事巧,不可能巧到这份上。
这边丁一被逼着,以给大明第一师驻扎为由,让他即日就离蜀上京,恰好这巡按御史就也要上京述职?
“从哪里开始安排的?”丁一在重新上路之后。笑着向同时也骑在马上的巡按御史问道。
“如晋兄见谅,着实是身不由已啊!”这巡按御史苦笑着向丁一赔罪。
丁一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还愁这事没人干么?兄台不做,也有别人做。”
然后他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石制军身故之前。听说就与胡藩台有诗词唱酬。”巡按御史很含糊地这么回答。
但这对于丁一来说,却就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到许多布局上的东西。
这个局,是在石璞还没死,巫都干还没动手杀他之前就准备好的了。
“看来。石某人死得不冤。”丁一毫不掩饰地这么说。这让巡按御史很有点惊慌。
大家都知道丁一手下动的手,这是一回事,丁一这么几乎变相承认,那是另一回事。
“不闻诛督师,只知杀一国贼。”丁某人毫不打算把话兜圆,冷然说道,“外敌侵边,却还在计算着镇边的军队。这不是国贼是什么?石某身后赐谥了么?”
巡按御史听着下意识缩了缩头道:“赐了。”
“此等国贼,秦桧不外如此。实不应有谥。”
这话说将出来,那巡按御史就不敢接嘴了。
丁一也没有就这问题再探讨下去,因为再说就是为难对方了。毕竟这巡按御史还是很看重这同年之谊,别小看这几句话,这几句话加上胡山所汇报的东西,就足够让丁一印证了之前的一系列猜测。
很明显边患起,朝廷让丁如玉挂印,领大明第一师入藏,他们说服英宗的,是大明第一师的战力;而背地里实际的目的,是要断丁一的根本,毕竟这是丁某人练出来的第一支新军,也是丁一投入精力最大的一支部队。
而在石璞对于丁如玉的试探之下,现丁如玉对督师文臣的服从,于是就变本加厉的开始了他们瓦解大明第一师战力的计划。甚至丁一可以推断,那些向工宣队动手的领主,十有就是石璞授意,当然,石某人不可能亲自开那个口,但这用得着他开口么?下面管家长随便暗示一下就足够了。
胡山派挞马赤伊基拉塔出去,是一个石璞他们没有料到的变数。
如果不是巫都干刺杀了石某人,也许朝廷大佬的计划就成功了:因着丁如玉对督师文臣的敬畏,加上把握着粮草弹药的运输,以领主与大明第一师的冲突来作为暴点,开始处罚基层的军官,然后收买拉拢愿意听从石璞命令的基层军官——不听?不听就没有补给,不听就派去前线送死。然后逐步架空胡山和丁如玉等人,大明第一师就会慢慢退化成为一支装配了新式武器的旧式军队。
丁一并没有再和肩负着监视他的巡按御史再谈这个问题,而是就着沿途风景,谈论些诗文,说些海外的风情,这期间最是高兴的就是丁如玉了,她渐渐地好起来,对于能陪在丁一身边,便是她最为开心的事情。
但当他们去到汉中的时候,打前哨的吴全义却就遇着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有数百卫所正军,由着汉中的官吏领着在官道上盘查来往人等,当吴全义亮出身份里,对方居然扫了一眼就冷笑道:“忠国公门下?呸!老子还是东宫太子呢!”
这就不对劲了,就算对方不信,至少也该派人查证一番才是,因为他们一行人,包括那巡按御史的家眷在内,五六十人,看着也是非富则贵的模样,哪有这么唐突的恶语相向?
“不要慌。”丁一按着吴全义,冷冷地这么说道,“这条路上,风波恶,这仅仅是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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