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风萧萧三 ? 不单单是把李贤逝去的这桩事体瞒下来,于谦还在做别的安排:“汝上旬、下旬便在是总督衙门学习政务;中旬去营里巡巡。”营里,自然不是指团营,那是成化改元就撤了编的。也不是提苏伊士总督衙门的标营。
于谦说的营里,是在苏伊士运河总督衙门、开罗、亚历山大里亚、伊斯梅利亚,开设的外籍兵团训练营。他是有呈了条陈给丁一的,要了两个外籍兵团的师级建制。丁某人现在倒不为这点钱担忧,因为外籍兵团的待遇,比华夏籍士兵要低很多。
养多两个师,基本上也就差不多等同于两个华夏籍士兵的营级单位。
因为于谦根本不是在训练外籍兵团。
李东阳对于谦的指派自然是不敢违抗,只是苦着脸道:“老大人,这边厢东阳自是按着老大人的章程来办。不过……”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截流了华夏来的信件,担心丁一发现之后的可怕后果。
“老夫指派汝巡营,汝还不明白么?”于谦皱了皱眉道,“不必再议!此事便如此定了!”
“是。”李东阳看着于谦下了结论,他自然也不好再争执下去。
他当然明白,于谦的意思。就是指派他去训练营巡视,这样的话。就算丁一知道了这事要怪他,李东阳便也多了一个为自己解脱的籍口。
但于谦很快就叫住要辞出去的李东阳:“营中事。万万不能轻视之!万循吉有抚民之能,杨维贞、李迂斋能督军民事;刘祐之有参赞之责;王世昌更是帅才,杜展之也足独当一面。汝好自为之。”
丁一手下这些人,都各有各的出色,于谦是在提醒李东阳,要用心去办差事。不然的话,他虽是丁一的过继的儿子,如果一无是处的话,只怕也是很难找到自己的定位。
“东阳谨记。”这神童出身的人物。当然是分得清好孬,知道于谦是为了他好的。
看着李东阳出门去,于谦脸上却就浮上了忧虑的神色。
“于先生。”这时公事房外却有人低声轻唤,于谦抬起头来,却是在莫蕾娜身边的兴安。
这曾任过司礼监太监的兴安,在埃及数年,可谓是游刃有余的。
毕竟马木留克在埃及的统治就是一种近乎奴隶式的架构,而丁一的强势入主还有租界的存在,让兴安有了很强大凭仗。更不要提还有运河总督衙门的存在了。所以这位当年的大明内相。手腕是不缺的——华夏的官僚,别管外廷内廷,这琢磨人的功夫要不成,想爬到首辅还是司礼监?做梦吧!
加上有着强势后盾。兴安现在几乎把握了近半埃及事务。
不过他对于谦,仍旧如当年一样的客气。
陪在兴安身边的吏目有些尴尬,喃喃道:“少保。公公……”兴安硬要闯入来,身上穿着华夏的蟒袍玉带。品级在那里。又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是丁一赐他的物件。虽说上面没有“如朕亲临”,但有丁一自己刻在上面的名字,吏目也不好硬拦;兴安又说事关重大,就这么硬冲入内来,那七八个吏目,也真没办法。
都是在华夏过来的旧吏,于谦也不想太过难他们。
所以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吏目退下:“下不为例。”
那些吏目如蒙大赦,连忙磕了头退下去。
“兴安公公,怎么有闲过来老夫这边?”于谦是仍旧不冷不热,士大夫对于阉人的歧视,在于谦身上,是有着充足的体现了。当年王振权倾一时,于谦都敢不低头。何况于就是景帝在位,那也是要对于谦称“先生”的,别说兴安这景帝的奴才。
“于先生,开罗那边的训练营,咱家来的那日,又死了三十一人。您看能不能缓一缓?”兴安也不在意于谦在态度,这位向来都是如此的。他专门从开罗跑来苏伊士,是有不得不来的原由,“这日日有练死了的尸体抬去焚烧,开罗的百姓是颇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