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叉却认为那个晚上的事情是清河王一手策划,劫持皇帝的事情也是清河王所为,这样就在清河王的罪名上又加上一条:劫持少帝。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是别人所为。当他听明帝说,是长弓天啸救下自己时,元叉竟然有点觉得这是孝明帝想有意提拔自己的亲信,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清河王元渐被打入天牢,他却是不敢下毒手,因为北上抗击义军的精锐就是清河王的嫡系。清河王似乎知道元叉的想法,每日在天牢内神情自若,该吃吃,该喝喝。而被囚禁在被宫内的太后则被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孝明帝几次提出前去探望,都被元叉驳回。元叉自己,却几乎每晚都往北宫跑。
显阳殿内,大魏的尚书、仆射、侍中、黄门几乎全部集中了起来。
孝明帝元诩睁着一双困惑的眼睛,望向群臣道:“如今恒、朔两州的反贼像群蜂一样的涌起,逼近我祖先的陵墓,大家有什么退敌高见呀?”
他实在是着急啊,北方六镇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来。他才刚刚当政,什么事情处理起来都不顺手,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群臣。可是朝廷内的群臣就然大多负荷元叉。
他知道元叉现在拥戴自己,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一旦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取自己而代之。可是看着众位大臣的模样,他实在是无奈。也感觉到朝堂上没有自己亲信的痛苦。
吏部尚书元修义出班奏道:“现在北方群势汹汹,一般大臣是镇压不住的,臣请求派有威望的大臣率军前往。反观如今朝廷,自从清河王叛乱以来,符合这种条件的只有尚书李崇!李尚书四代老臣,也只有他才能遏止北方的燎原之火!”
元诩见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反对道:“去年阿那环叛乱,朝廷派遣李崇北征,李崇上表请求改镇为州,当时母后认为认为祖宗之法不可随意变更,没有批准。没想到李崇的这道以‘镇’改‘州’的奏折,让边镇人起了非份的野心,以致带来今天的祸患。但是,过去的事情难以挽回,李崇不仅是皇亲贵戚,加上他的名望高,见识英明,我还是想派他去,大家认为如何?”
朝廷众臣早就把不得有人能够顶下这趟差事。他们害怕义军打进洛阳。假如这样的话,这些年搜刮而来的财宝免不了落入别人的腰包。可是要让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财产尽心尽力,他们又没有那个勇气。此时见孝明帝如此说,尚书仆射萧宝寅等顿时群起附和,“陛下英明!这样的决定,确实符合大家的愿望。”
“老狐狸,陛下的想法确实附和大家的期望,可是老夫倒要受苦了。”李崇看向萧宝寅,一阵腹诽,“当初要是听从老夫的建议,该镇为州,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如今朝廷无人平叛,却要把脏水泼到老夫身上!”
李崇微颤颤地走了上来,捋了一下银白色的胡须,禀奏道:“臣以前考虑到六镇偏远,紧靠敌国边境,提出以‘镇’改‘州’是想以此取悦于边民的欢心,怎么敢引导他们作乱?臣罪应该处以死刑,却得到了陛下的恩赦;如今重新派我北行,正是臣报恩改过的时机。但臣年已七十,加上老病缠身,不堪行军打仗,但愿能另选其他贤才代替。”
元诩看着李崇的身体虚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急忙道:“赶紧给尚书赐座!”
李崇谢恩完毕,元诩道:“当下朝廷除了李尚书,还有何人能够统领众军。还请李尚书再劳心劳力一次,朕在这里谢过了!”他转头望向群臣道,“即日起,朕委任李崇为持符使节,加授开府仪同三司、北讨大都督;节制抚军将军崔暹、镇军将军广阳王元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