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胡太后的语气中听不出悲喜,彷佛对世间充满了冷漠。
房门缓缓地推开,刘腾轻轻地走了进来,似乎害怕惊到了房间里的人。他走路微颤颤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脸上的纵横交错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人生七十古来稀,他今年已经七十四岁了,能活到现在,该没有遗憾了吧。
胡崇华看着铜镜,毫不在意走进房间里的是谁。对于她来说,无论是谁走进这个房间,结果都没有多少区别。
“哀家有点冷了,来给哀家更衣。”
“是,奴才这就来伺候太后。”他忽然激动起来,这句话就是十年前那个晚上听到的啊。难道这些年来太后还没有忘了他?
“十年前,你也是这样伺候哀家的吧!”胡太后缅怀往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懵懂的岁月。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啊。却意外地被先帝看中,进而收入宫中。凭借刘腾的帮助,她终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奴才愿意一辈子此伺候太后。”刘腾有些伤感道,“奴才这辈子遇到太后,荣华富贵也享受的够了。现在老奴已经是风烛残年,去日无多。只怕以后是不能再伺候太后了。”他弓着腰,痴痴抚摸着太后的玉臂,眼中充满了悸动。
他是太监啊,几十年来,他痛苦,自卑。即使取得先帝的信任,残缺的身体仍然会时时地吞噬着他的心,只有太后给了他男人的尊严,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自从十年前的那个帐篷中的一夜后
太后眼中充满了厌恶,脸上却冷淡如霜:“先帝驾崩的时候,满朝大臣没有一个支持哀家。幸亏有你与夜叉的支持,哀家才能走到今天。你的想法,哀家是明白的。这些年来,天下郡县都是你的亲信,他们横行不法,闹的民怨沸腾,哀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哀家为什么这样做,你应该明白吧。”
“太后的大恩大德,老奴都记在心里。老奴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刘腾闻言跪了下来。
“自从诩儿六岁即位,现在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哀家就要把朝政交给他。”胡太后伤感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放哀家出去?”
“老奴――咳咳咳――”刘腾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正要分辩。
“太后在北宫住的不舒服吗?为什么要想着出去。”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却是元叉推门而入。
刘腾扶着胡太后,看向元叉的眼神充满轻蔑,这个人不过是蠢材罢了。要是没有他的支持,不知道被政敌搞死过多少次。十年来,自己忍他很久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宦官,不能掌管朝政,怎么会和他合作!
两个月来,元叉夜夜留宿北宫,刘腾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这段时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时时感到自己已经走到人生的边缘。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他必须做完这件事情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