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中有所遗憾,在邺城突然发难,居然还是让元天穆成功逃脱。也罢,如今你在汲郡,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要抓住元天穆,他一定会将之挫骨扬灰,方泄心头只恨!
“柳元章,你又何必嚣张!在邺城时元某看错人,所以措手不及。现在你想凭借七百骑兵就攻下汲郡吗?”元天穆面无表情。他已经失败了两次,绝对不能再失败。在洛阳,由于自己没有早一点看出元叉的计谋,将清河王陷在洛阳,清河军上下已经对他有所不满,这也是柳元章能够鼓动清河军倒戈的原因之一。他潜回邺城后,与元熙一起发布讨伐檄文,短短的两天即被平息。
他恨啊,自己一直自诩是谋略无双,为什么总是处处被人压制?抛开元叉不谈,连那个方九天都比自己强上数倍!这次独身来到汲郡,他实在没有想到柳元章回来的如此之快。难道自己一直压制他他真的做错了?
不,绝对没错!这个人野心勃勃,只要爬上去了,清河军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所谓知遇之恩,那绝对是是扯淡!在这个世道,只有将别人踩在脚下,你才能爬的更高!一个上位者前进的途中,为他铺路的只能是鲜血和骷髅!
一将功成万骨枯,柳元章要是那个“将”,自己肯定会变成万骨之一。
柳元章冷哂一声,右手一挥。手下七百骑兵下马在城下扎起营垒。汲郡已经是孤城一座,后续大军来到,他们已经没有存下去的必要。如果到时候他们还不投降,自己绝对会把汲郡从大地上抹去。
张帆暗自思量当前的形势,柳元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既然背叛元熙,控制在邺城的清河军主力,就绝对不会容忍一股不服自己的实力存在。从他的行动看来,这一招兵贵神速用的相当好。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平息邺城之乱。然后率领七百轻骑兵南下。
困守在汲郡的两千前锋营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北方邺城是不能回去了,南方有黄河天险,东面有朝廷重兵守卫,他们如果想要活命,只有弃城西逃。然后入过李崇的大军守卫,投降破六韩拔陵。
柳元章也一定想到了这个可能,所以轻装前来。留守在汲郡的前锋营虽然人数上占优,总体上却只有不到二百匹战马。在骑兵的威慑下,肯定不敢冒险出城。假如据城固守,那么等待平叛的大军到来,两千守卫又何足道哉!
如果汲郡被打破,他张帆也是凶多吉少。他还没有狂妄到以一人之力独抗一支军队的地步。
想要安全地返回六镇,目前情况下,只有与元天穆合作。
想到这里,他夺过身边士兵的长弓,瞄准柳元章一箭射了过去。
“嗖”
刺耳的飞啸声掠过耳畔,众人的目光跟随暗淡的箭矢越过护城河。
昏黄的火把照耀下,柳元章抽出了长刀。
他是文官,并不代表他不会武。
在这个乱世,不会武艺的人随时会被别人杀死,还谈什么前程!
“嗤!”飞矢被劈向一旁。
他的位置距离城楼足足二百米,来箭却能够毫不费力地射到。汲郡除了元天穆,还有什么人有如此功夫?
城楼的火光之下,垛口中伸出一个矮子的人头,看上去只比垛口台高出些许。
张帆射出一箭,猛地将长弓扔下城墙,高喝道:“你们最好退得远一些,不然老子的长弓可不长眼睛!”
城墙上众人见状,立即被他的壮举吸引,一时之间,高喝之声不绝于耳。
“柳贼赶紧滚吧,老子的长弓可不长眼睛!”
“区区七百人就想攻打汲郡,太痴心妄想了吧!”
“柳元章,老子草操你祖宗十八代!”
……
一时之间,城墙上骂开了。柳元章脸带寒霜,收回长刀走向刚刚搭建好的简易军帐。
元天穆却越下箭楼,走到张帆面前。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你不欢迎?”
“怎么会!你虽然年纪小,可是现在身处汲郡,无疑是我们的强援,我们求都求不来的!”元天穆笑眯眯地走过来,指着张帆道,“这位是张张帆,当年神威将军张敬之的儿子!”
元略听到介绍,转眼看向张帆;“哦,可靠吗?”
他是大魏宗室,虽然知道张敬之,可并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张敬之已经死了将近十年,只怕骨头也已经化成飞灰了吧。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他想要的只有两个字:可靠!
从洛阳逃亡到汲郡,被二哥元熙放到前锋营驻守汲郡。正当他摩拳擦掌想要渡河南下的时候,后院起火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二哥居然如此无用,掌控清河军居然能被柳元章趁机反水。这个元天穆不是自称谋略无双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柳元章得手了。
如今人家兵临城下,到底如何是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