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刚才的迷茫和害怕便散了去，师徒两个就这样一追一走着，离开了沈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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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璧院内的桐荫轩，灯火依旧燃着，小圈同学还是趴在沈度身边，“嘎嘣、嘎嘣”地咬着榛子，沈度和顾琰相对而坐，一人说着话，一人用心倾听。</p>
“听你这么说，九殿下乃纯心之人。生长在皇宫中，有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得。”顾琰给沈度倒了茶，如此说道。</p>
她一直有些好奇，前世沈度为何会辅助九殿下呢？毕竟，宫中和九殿下年纪相仿的皇子有不少，如八殿下、十一殿下、十三殿下都是差不多，沈度为何独独会选择九殿下？</p>
现在，她便有些明白了。除了机缘两个字外，还因为“纯心”这一点吧。看来，九殿下生母将他教得很好。——顾琰不由得对安婕妤起了好奇心。</p>
“是的，他的本性很好，安婕妤是个聪明的女人。”沈度举起茶杯，笑道。</p>
说到安婕妤，他便想起了定元寺的郑太后。郑太后这一生的憾事，除了那一件之外，想必就是皇上七岁之前并没有在她身边，以致很多事情，都变了样……</p>
时势如此，造化弄人，并没有什么好说的。</p>
“计之，你怎么了？可是有事？”顾琰见到他突然沉下来的脸色，开口问道。</p>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郑太后。阿璧若是有空，可以多去和她聊聊天，她会见你的。”沈度回道，然后握住了顾琰的手。</p>
手上传来的触感细腻润泽，仿似一缕温暖渗进沈度心中，心中的隐忧也不那么深重了。</p>
顾琰没有抽回手，而是顺从地回道：“我会的。计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朝堂有什么问题？”</p>
沈家不会有什么事情，现在帝师的身体尚可，能让计之忧心的，就是朝中之事了。</p>
现在中书、门下两省官衙搬迁了，尚书令撤了，还有政事堂，一切如计之上奏的那样，还有什么事呢？</p>
当顾琰听到沈度的奏疏内容时，心中震惊至极，她爱慕的这个人，有勇气去清除痼疾，有勇气撼动官制，她感到与有荣焉。</p>
可是计之眼中的沉郁是怎么回事？</p>
沈度握着顾琰的手，将它放在唇下触了触，然后回道：“是为了左右仆射的人选。郑时雍不用说了，朱有洛上位让我心中不安……”</p>
他将之前的隐忧说了出来，他和沈肃的隐忧，就是三省权力的情况。</p>
这一下，顾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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