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没有接受曾金鑫的建议,在“沐足城”入股,心中是有难言之隐的,他不敢对他说自己已经拿不出钱了,他只字不提他“梭哈”了那只阴跌不止的股票,他更是不敢与任何人提起,哪怕是枕边人。
瑜伽馆继续歇业,陈西没有听到老婆说起瑜伽馆进一步的打算,老婆在对开花店热情过一段时间后,很少提起她的开花店的计划了。
老婆说听弟妹说陈北所在的工业园里有一个工厂在清仓蚕丝被,价格十分优惠,想与她一起去看看,陈西说广东哪里会产蚕?不会是骗人的吧。老婆说,是真的,今天是最后一天,那个公司是做外贸的,与园区签了三年的租赁合同,结果只营业了了一年多,现在出口外贸非常难做,就与园区毁了约,不准备继续做下去了,二百床蚕丝被,是江浙那边代加工的,昨天已经清得差不多,还有三十多床,今天不管什么价格都彻底清完,明天他们就退租离场了。
老婆出门后,陈西不敢去看他的股票行情,昨晚的失眠,他到现在仍然是晕晕呼呼的,如做梦一般,他没有开电脑,仰卧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生活好象是失去了动力与方向一般,他无所事事,百无聊赖,老婆出门时将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房间里就那么大,他找不到新的乐子,此时,看书(输),更是让他觉得兆头不好,刷手机让他厌倦,网络上的那些东西,除了给他增加焦虑的共情外,并不能改变他什么。
都说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自觉或不自觉的想起过去,陈西想起自己曾经也算是个胸怀天下的少年,努力学习后,成绩是出类拔萃,也曾经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竟落得如此一个地步。他这才想起,在书房的那只箱子里,装了他曾经的荣誉。
那只木箱子是祖父的手艺,祖父躲日本兵逃到陈西现在的老家后,还是有一技傍身,在当地干起了木匠,父亲结婚时,他亲手做了一只木箱,后来传来传去,就传到陈西做他寄宿时用的行李箱了,陈西在父母去世后,几兄弟都觉得那里是他们的伤心之处,就处理掉了那老宅,陈西去办的出售后的交接手续,他只拿出了那只木箱,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归置在里面,其它的身外之物都处的处理,送的送人,下落不明了。
那只木箱在陈西的打工生活中伴随他一直到今天,他很少打开过,老婆也从来不动他的东西,她说对于他的过去,她既往不咎,他的未来,她才奉陪到底。
陈西打开了那只箱子,一件件的翻看那些东西,里面有学生证,借书证,校徽,工作牌,以及各种资格证书,看着那些东西,陈西发觉好象就在昨天,记忆一点点的被唤起。
里面还有一些书信,最外面的是一封大嫂写给陈妕的信,陈西记不清它是怎么传到自己手上了的,他只记得当时陈妕转给他看的时候,他说了“一派胡言”,并且说要烧掉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