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眼眶微红,指甲扎进肉里仍不知松手。待那老人走远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一一啊,以后你可要离这老头远一点,全家衣冠禽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余一一关切的问道:“要我帮忙么?”
陈正摇摇头,很快就恢复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回道:“不用,我们走吧,这老道也是一个睁眼瞎,没必要当这个冤大头。”
“猰貐,不显个形来谈谈么?还是说,该叫你大皇子。”,在两人一兽准备离开之际,一道声音从心湖中响起,是那老道的声音。猰貐瞬间背毛炸裂,余一一虽然感受不到,但身旁传过来的杀意,折断了砖缝里的杂草。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黄符贴在了猰貐额头,就被定身在了原地,面对突然出现的异兽,周围人并没有丝毫惊慌,就好像......看不到,他们被禁锢在了这一片小空间,外人看上去并无任何变化,甚至是被忽略了。两人的瞳孔剧烈收缩,陈正反应迅速,将余一一拉至身后,抽出匕首,恶狠狠的盯着那老道士。
老道士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哑然失笑道:“年轻人,不要紧张紧张,私塾的先生是我师兄的弟子,这样说来,我也是你师伯。”
余一一按下陈正拿刀的手,乖巧的说道:“师伯好,那个......能不能先把猰貐解开。”
老道士笑意如常,道:“晚一会,还没到跟他见面的时间,你不妨来求支签吧。”
余一一没有移动脚步,只在原地摆摆手,算是拒绝了老道士。
道人犹心不死,身体前倾,提高了嗓门:“年轻人,莫非是怕我压根不会那算命门子,只会蒙人?刚才那老头,死气当头,年轻做的错事,那里是年老吃斋念佛可以还的,估计那一大家子都快到死期了。不过算命讨口饭吃嘛,总得说点别人爱听的,”
不远处余一一的脚步挪动了下,老道士趁热打铁,高声道:“白云观那些法子确实是坑人的,但老道我的法门可是门清的。一日一卦,可知过去,可卜未来。”
余一一想了想,手指向陈正道:“可以把这一卦让给他吗?另外,还请师伯务必说真话。”真话二字,咬得格外重。
道人没想到余一一会来这出,有点拿不住主意。低下头揪住小黑豹子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听不清是什么,小黑豹子点点头,最忌老道士正襟危坐道:“可,贫道行事,童叟无欺,师侄莫要担心。”只是后面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说服力。
身旁的玩伴是个有故事的人,余一一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老道人和先生一样,也许能帮上陈正,哪怕指点一下也好。陈正看了眼余一一,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随即走到道人摊子前,双膝跪地,磕头道:“还望道长赐教,陈正定当感激不尽。”
陈正郑重的接过装满竹签的竹筒,按照算之前从别人那得知的流程,从中抽出了一根,只觉得入手温润,好似宝玉一般,还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便已消失不见。
没想到最后一卦出在这里,得来全不费功夫。老道士很好的藏住了自己的喜色。案桌上,纸墨笔砚早已备好,老道士提笔,写下四句批文,交给了陈正,正色道:“这一卦,三两白银,可?”
陈正郑重其事地接过那张批文,小心翼翼珍藏起来。“谢过道长。”陈正隆重的磕了个响头,掏出三两白银,恭恭敬敬的放在老道士的案板上,若不是早前行走江湖听过算命方面的规矩,陈正巴不得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感谢老道士。
“乖徒儿,何不再磕一个,全了这拜师礼。”老道士抚摸着胡须,一脸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