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事？何管事？”
天然居后堂里，何六正同几个其他酒楼派来联络的人交代些事情，一个天然居的伙计打外头进来。
称呼由原本的“何小哥儿”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改作了“何管事”，等到何六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这般叫他了。
明明他哪家酒楼的管事都不是，如今更甚至连个伙计也不是了。
“啊，您在这呢！何管事，掌柜的叫我来问问，这一批酒票已是用的差不多了，下一批要印多少让您给个数就行，印坊来的人就在外头等着。”
伙计说话很客气，笑脸上总带着几分巴结。
对于他们这些伙计来说，何六可以算的上是财神爷在世一般的存在了。
几天前何六告诉他们让他们每个人在月底前都能拿到一大笔银子的时候，他们里头还有不少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可现在才过去了几天，原本许诺下的目标便已经超额完成！
不过几日时间，竟是直接挣了一年份的银子！
这可不就是财神爷么！
“酒票是吧？”
何六略微想了想？
从账目上看，今天的趋势比起昨天更加明显了，酒票的销售增速下降的非常快。
不过联盟外的酒楼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究其原因，多半是需求差不多到顶了。
再继续卖下去还能收割一部分，但是继续投入就没必要了。
于是摇头道，“这批酒票买完就算，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印制了，你就这般告诉林掌柜。”
伙计似有些不解想开口追问缘由，但终究没敢开口。
总感觉何六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
应了一声便去了前头。
这时候一家酒楼派来的人开口问道，“何…管事，这酒票不卖了是何意？”
方才得话，他们听在耳中，自然不由得他们不问。
他们加入联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酒票的爆卖。
短短三日便卖出令人惊骇欲绝的十万两白银！
这般庞大的数额，便是分一杯残羹都能让他们饱餐一顿绰绰有余！
但现在何六竟然突然说出往后不再售卖酒票的话，这叫他们怎么不惊怒交加！
若是不卖酒票了，他们交出酒水售卖权甚至连自家店铺都转让了出去又是为着什么？
何六看着这些人的脸色，都好似被他欺骗了一般，也是好笑，“便是本意，下月初起，联盟便不再对外出售酒票了。”
“这…？！”其他人都一道被震惊了。
“各位勿急，少安毋躁，没有利益的事情确实没有多大做的必要。”何六抬手虚压，暂时安抚了众人的情绪。
这些人都是各店派来的，某方面来说便是各店的代表，在这马上就要着手整合之际，何六可不想多生事端。
所以解释的便仔细了些。
“往年这时节能卖出去多少酒水，各位都是这行当里打混的，肯定比在下要更清楚，截止目前，入账酒票银十三万三千余两，各位对照一下便能发现这数目已是大大超越了往年这时候的售卖金额。”
“换句话说，就是那些打算吃酒的客人几乎都已经买了咱们酒票，甚至连往后数月间吃酒的银子也一并花光了。”
“那么如今情况就很明显了，既然那些酒客手中已是没了银子，那咱们为何还要花费那么些功夫去做些无用之功呢？”
何六笑笑，“各位说是也不是？”
终究还是些脑筋活泛的生意人，想了一想，便都陆续的反应过来了。
可不就是何六说的这般么！
原本他们还在感叹县城里头怎么能卖出那么些银子的酒水，却没继续深想在买了这么些银子的酒水后，那些酒客还有多少闲钱能继续买下去。
那必须是没有了啊！
这十万两现银掏出来，整个县城都得抠搜段时日！
哪里还会有什么闲钱！
可是…
事情他们是明白了…
不过这事怎么说呢…若是接下来那些酒客都没银子了，那他们还进这联盟干嘛？
这些人心中都明白，相互看了看，看来大家也都是这般想法。
这般神情动作看在何六眼里，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肚子里的小心思。
“不过…”
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活人哪能被尿憋死，那些酒客没银子咱们便不卖酒水了不成？”
“那能有什么法子，大家手里都没银子了，自然都不会买什么酒水，咱们开门没生意那还不如不开呢。”一人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法子自然是有的。”何六却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