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俩果然是互相利用。只是我现在伤得如此之重，不知对教主来说，还有用么？”</p>
“诶？哪里话，蔺姑娘，”教主忙道，“虽然已除去几个刺头，但要震慑这云山教，还需你我二人联手。便如那天大殿一战，他们也是亲眼见到你我二人联手，顷刻间斩杀五大高手。蔺姑娘，我这盘棋要下活，就缺一个棋子，而蔺姑娘就是唯一能走活这盘棋的人。那天的场面，江湖上能撑得住的人，只怕没有了。”</p>
“如果换做唐公子呢？”</p>
“不行。唐三这个人，太正，武功聪敏或者还在蔺姑娘之上，只是下手不够狠毒。他是撑不住的。”</p>
“如果是屈还山呢？”</p>
“不行，屈还山太邪，太邪的人，关键之时，思虑过多，也要坏事。天下绝配，非你我二人莫属。”</p>
蔺小砧笑道：“好了，不要吹捧我了，我想睡会儿。”</p>
蔺小砧闭上眼睛，舒了口气。</p>
教主道：“不打扰蔺姑娘休息了。”</p>
蔺小砧道：“教主也要注意养伤，后面的事还多。”</p>
教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蔺小砧道：“蔺姑娘的救命之恩，本教再次谢过。”</p>
“算了，别假惺惺的了，”蔺小砧嫣然一笑，“我和你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若死了，这云山教内，我还能依附哪颗大树？”</p>
蔺小砧听见教主出去了，再三嘱咐左右，好生照顾教主夫人，要什么药，要吃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审验，又嘱咐属下，夫人的话，也就是教主的话等等。</p>
蔺小砧闭上眼，又长舒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了，第一步总算走得不错，像教主这样的人，要取得他完全的信任，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至少现在自己可以借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暗藏的危险，如迷雾中的怪兽，随时会扑出来吞噬了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句话也是蔺小砧的江湖第一法则，蔺小砧有很多第一法则。</p>
蔺小砧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杜桓，当杜桓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时，蔺小砧已经进入了梦乡。</p>
伤痛中的梦境充满不安和焦虑，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这样过了大半个月，这期间，蔺小砧作为教主夫人在教内出现过两次，不过是让教内人看看，教主和夫人是如何融洽，而受伤甚重的教主夫人，其实并无大碍。</p>
这大半个月，教主开始了他的第二步计划——对教内老坟党的党羽进行大清除。蔺小砧却处处为人说情，教主唱黑脸时，蔺小砧就唱红脸。一个严，一个宽。恩威并施，其中种种机巧，难以尽述。两个月后，蔺小砧虽然不出云宫一步，然而凭借自己的精明能干，已经成了教主不可或缺的左右手。</p>
教主曾对蔺小砧说，自己从前身处云宫，顾内不顾外，顾了头顾不了尾，虽然亲信甚多，然而再无像蔺小砧这样能统率群雄，顾全大局，举一子而牵动全局的好手。更加上蔺小砧在蜀山江湖的地位，过往的传奇，云山圣教上下更是对她尊崇有加。</p>
蔺小砧在悄悄地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要打消教主对自己的疑心。蔺小砧知道，要让教主不疑心自己，首先要让教主觉得他自己是安全的。蔺小砧笼络过来的人都交给教主直接管辖，自己只是参与教内事务的处理，却不掌握丝毫实权。</p>
蔺小砧卧室的花瓶中插了一束野花。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了。蔺小砧对着那束野花发呆。没有阳光招进来，没有花影的花，在蔺小砧看来，像人失了魂一样。像剑法失了灵气。</p>
教主也在看那束花。</p>
“蔺姑娘，你知道这种花么？”没人的时候，教主还是叫蔺小砧为蔺姑娘，其实云山教的人也是知道的。</p>
“冥花，也叫蓂濪花。很少见的。”蔺小砧随口答道，蔺小砧在想，一片云山当真和蜀山江湖绝崖相隔，自己在这里，杜桓在蜀山，如同在两个错乱的时空中，连一点消息都不能传递。</p>
教主又提起了杜桓，“想那个杜公子了？”</p>
蔺小砧笑道：“是。”奇怪教主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来。</p>
“从前也听江湖那边说起过杜公子，只是恨不能相见，想必蔺姑娘如此牵挂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p>
蔺小砧扑哧笑出声来，“他什么龙凤？一句话：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p>
“哦？那蔺小砧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p>
“前世姻缘。”</p>
教主更好笑了，蔺姑娘还相信前世姻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