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飞问丁家琳：“上班后，我们怎么约会？”</p>
“没事，”丁家琳边小心整理衣服，边说：“我空了就到这里找你，如果你不在，我回去就行了。”</p>
可陈小飞不忍心丁家琳失望，再说，万一遇到坏人呢？</p>
想了想，陈小飞试探地问：“要不？我还是给你写信？”</p>
丁家琳摇了摇头，说：“不太好。”接着反问：“信要等第二天有时第三天才能收到，万一你临时有事怎么办啊？”</p>
陈小飞饶耳抓腮想了半天。</p>
无意间看到远处的小桥，突然灵机一动，忙站起来，急匆匆骑车带着丁家琳到了对岸。那还是春天油菜花黄时和家琳约会过的地方，后来他们也曾几次从桥上经过。</p>
陈小飞支好车，带着丁家琳下溪岸，走到桥墩边仔细看，丁家琳在身后疑惑地问：“小飞，你做什么呢？”</p>
陈小飞得意地拍着一块突出的条石，说：“就这里吧。”</p>
见家琳满脸不解，陈小飞笑着解释：“假如我能来，会提前在这桥墩的石缝里放一张字条，你来的话，先到这里，看看有纸条你就等我，没有就回去，怎么样？”</p>
“这不象特务接头一样啊。”丁家琳闻言咯咯笑，说：“不过还真可以呢，小飞，你好聪明！”</p>
之后陈小飞和丁家琳如约用纸条联系，还真挺方便的。</p>
有时陈小飞来不了，怕丁家琳担心，总会提前在纸条上写明原因。</p>
…………</p>
接着，陈小飞正式到化工厂报到。</p>
他们一批进厂十名新工，六男四女，其中七个都是化工厂职工子女，另三位非本厂职工子女中，男的那个是街上卖烤鸭的儿子，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另两个女的招工考试成绩都在前五名，是别的厂职工子女。</p>
进厂第一天，先集中学习，副厂长兼工会主席老杨讲话，从厂史说到化工厂的辉煌前景，尤其重点强调化工企业的安全意识，最后欢迎他们加入大家庭，希望努力工作刻苦学习尽快成为化工厂的主人翁，鼓掌。鼓掌毕，有人带着他们去领工作服等一应劳保用品。</p>
第二天陈小飞和新工们作为学徒先安排到煤场锻炼。</p>
煤场的工作简单，主要就是扬着铁锹把煤推成高高的煤堆，以便留出更多存放空间。活不是很累，但一天下来却被煤灰弄得像个非洲人，半天都洗不干净。干了一星期，陈小飞在当出纳的母亲面前嘟哝：“能不能不扬煤灰呢？”母亲心疼地看着陈小飞，征询：“那你想干什么？要不我托下人，把你调去司秤咋样？”</p>
“司秤都是女孩子干，我不去。”</p>
“那你想干啥？”</p>
“我想去煤球车间。”</p>
“你傻啊？煤球车间好累，还要倒夜班。”</p>
“……”</p>
“你真的想去？”</p>
“想去。”陈小飞坚定地说。</p>
陈小飞就被调去煤球车间推翻斗车，一车两百斤的煤球被他推着飞跑，冲到造气车间的进料铁罐中，干得很欢快。杨副厂长还特地过来表扬了他，说他不怕苦不怕累是个好苗子。陈小飞听着表扬心里暗笑：可我怕脏啊！</p>
…………</p>
一天陈小飞上大夜班，是星期天，下午陈小飞到肖国君家坐了会，听周末回家的肖国君吹了些卫生院趣事后，早早骑车到了小桥。</p>
走下溪岸，去看石墩里藏的纸条，那还是四天前陈小飞倒小夜班前写的，因为连续几天倒班都没有时间，陈小飞提前就在纸条上告知丁家琳这几天不要等他。</p>
纸条没有了，看来丁家琳已经来过。</p>
陈小飞摸出一支烟点燃，就近在桥下找块干净的石块坐下。</p>
抽着烟，算了一下竟然有六天都没见丁家琳，不禁思念倍增。</p>
接近黄昏时天飘起零星的雨滴，陈小飞担心家琳会不会来？正忐忑，听一阵脚步急急到桥边停下，丁家琳在桥上压低声音喊：“陈小飞——”</p>
陈小飞闻声而出，看见家琳站在溪岸对他盈盈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