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p>
“哄！！！！！！！！！！！！！！！！”</p>
浓雾散开的过程，就像是舞台上的大幕突然拉开。</p>
耀眼的光芒，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暂时失明了。</p>
所以，所有人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p>
“哄！！！！！！！！！！！！！！！！”</p>
那声音在昨天还是遥远的回响，现在，却近在咫尺。</p>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p>
……</p>
不是知道时谁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人，估计那人已经吓傻了。</p>
夏川睁开眼睛的时候，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p>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宏伟、最惊人、最气势雄浑、最惊世骇俗……总之，所有用来形容宏大场面的词汇，都不足以用来形容眼前所见的一幕。</p>
就在前方，不到两海里的地方，一道自南向北、无限延长的线，把整个大海，割断了。</p>
线的另一侧，是看不到尽头、深邃无比的，深渊。</p>
也就是说，大海在前方两海里的地方，断了。</p>
那股震天轰鸣的声响，就是海水坠入深渊发出来的。</p>
“真的是，瀑布……”夏川已经想不出别的东西来形容了。</p>
……</p>
“转——向——啊！”科林姆普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但他的吼叫被充斥耳廓的巨响掩盖了下去。</p>
夏川第一个反应过来，风一样冲进了船长室。</p>
一脚踹开目瞪口呆的大副，夏川永进所有里力气，疯狂的转舵。</p>
绝大多数的水手已经吓傻了，只有少数能够勉强保持镇静。他们也加入了转向的工作中。</p>
在圣玛利亚号船身偏转到一半的时候，尼雅号也开始转身。</p>
没过五分钟，两艘船都完成了转向。这时候，船队离深渊又近了一大截。</p>
花了三分钟，科林姆普斯把两艘船的魔动机都全速发动起来，才松了一口气。</p>
夏川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科林姆普斯也好不到哪里去。</p>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露出侥幸的神色。</p>
没过多久，他们才发现了事情不妙。</p>
船队依然在向深渊靠近。</p>
在如此巨大而壮观的景象面前，小小的船队就像湍急水流中的两片落叶，完全没有改变移动方向的能力。</p>
海面开始剧烈的波动，带着船身不住地颠簸。</p>
水手们也发现了，他们开始无助的狂喊惊叫，但巨大的浪涛轰鸣，把所有的声音盖了下去。</p>
……</p>
“哄！！！！！！！！！！！！！！！！”</p>
这声音响彻天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不断的激荡、回旋，充斥一切。</p>
科林姆普斯张嘴喊了什么，夏川已经听不见了。</p>
科林姆普斯狠狠地冲夏川摆摆手，钻进了船舱，一分钟之后，他又跑了出来。</p>
从他的眼神里，夏川明白了他的意思。</p>
随后，两个人点点头，同时跑到船头，纵身一跃。</p>
科林姆普斯握着法杖，飞上了天空，夏川踏住海面，拼了命的网东边逃离。</p>
猫头鹰莫西飞在科林姆普斯身后。</p>
他们，弃船了。</p>
船员们发现了两个首领的动作，也想跳下船，可是他们在这样的海面上根本法逃海流的冲击。</p>
有几个水手跳下船，立即就被海水吞没。</p>
尽管他们都是熟识水性的水手，但他们毕竟都只是普通人。</p>
留在船上的水手指着两人，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也许是哀求，更多的，或许是咒骂。</p>
不过，全心全力放在逃跑之上的两人，完全顾及不了这些了。</p>
这样涂安然的灾难，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p>
在海面狂奔的夏川，脑子里突然蹦出“天涯海角”这个词。</p>
在大海的尽头，世界的尽头，海水就像瀑布一样坠入无尽深邃的深渊，深渊之外，就是虚无。</p>
天涯海角，也不过如此了。</p>
那么，华夏，又在哪里？</p>
夏川忽然又想起这个问题。</p>
奔跑中，他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船只离深渊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只看到船身在海水剧烈的跌宕起伏中，像是小孩子手里不断抛飞的玩具。</p>
这一会儿，尼雅号已经被抛进了浪花中，看不见踪影，圣玛利亚号正好被高高抛起，圣女雕像托举的撞角正冲天而立，上面还有紧紧抱住不放手的水手。</p>
回过头，夏川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天涯海角，什么华夏故土，都被眼前生死危急封堵住了，除了恐怖惊惧，他心里什么都没有。</p>
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p>
……</p>
在平静的海面上，轻功水上漂是最容易施展的了，但现在，浪涛的波动让海面变幻不定，很难下脚。</p>
夏船开始羡慕科目普斯会会飞。</p>
于是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科林姆普斯。</p>
科林姆普斯远远地飞到了前方，超过夏川一百多米。</p>
接着吓唬餐就看见科林姆普斯像是断了支脚的稻草人，一头栽进了海水。</p>
紧跟着，猫头鹰也一头栽了下去。</p>
惊讶之中，一百米的距离几个呼吸就到了。</p>
然后，夏川感觉身体里川流不息的内力突然消失了，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似的。</p>
于是，他也一脚踏进了海里。</p>
“噗通！”</p>
清凉的海水时间浸湿了他的全身。</p>
他吓得魂都差点飞了。</p>
但是，他完全不经思考，就甩开膀子，开始游泳。</p>
他只想离开这里，远离这个吓死人的鬼地方，</p>
科林姆普斯就在不远处，正在海水里挣扎着，尽管都已经落水了，他还是舍不得放开自己的法杖。</p>
夏川在慌乱中，不知不觉游到了他身边。</p>
科林姆普斯已经呛了好多水，还“哇哇”乱叫着，宽松的法师袍在进水之后漂浮起来，裹着空气的部分撑开，像一把伞，把他的身子举了起来，才让他不至于沉入水底。</p>
感觉到了夏川的到来，他凭着本能，奇迹般的抓住了夏川的衣服后领。</p>
夏川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感觉到身子被抓住，就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p>
这时候，夏川也慢慢察觉了，拉着自己的是科林姆普斯，于是，他不再挣扎，用力的游了起来。</p>
但，两个人的重量，全靠一个人去带动，速度肯定快不起来。</p>
夏川在水里艰难的抬脚，想把科林姆普斯踹开。</p>
感觉到科林姆普斯瞎子一般张牙舞爪的挣扎，他又放弃了。</p>
随后，也许是科林姆普斯抓的太用力了，夏川的衣服后领被撕裂了。</p>
夏川突然感觉身子轻了许多，更用力地往前游动起来。</p>
科林姆普斯在夏川衣领被撕破的那一刻，才放开了手里的法杖，伸手去抓夏川。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夏川已经游出去两米多了。</p>
猫头鹰莫西也在一边挣扎着，爪子死死地抓住魔法袍。</p>
夏川已经越游越远了。</p>
但，作为一个经验还不够丰富的水手，瞎传的游泳水平，其实和那些普通的船员是差不多的。</p>
在失去了内力支撑的情况下，夏川只游出去三十多米，就感到筋疲力尽了。</p>
只是他不敢停下来。</p>
……</p>
“啊！！！！！”</p>
科林姆普斯抹了一把脸，看着越来越远的夏川，绝望的大喊起来。</p>
不过，这喊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p>
动荡的海水再一次把将他扔进了水，连呛几口之后，他再一次抹脸，却看到了正在坠入深渊的圣玛利亚号。</p>
在翘起来的船身上，他看见了圣女玛利亚雕像的双臂。</p>
他才发现自己距离圣玛利亚号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了。</p>
一个浪头高高跃起，正向着他拍来。</p>
“原来，逃不掉的。”他心想。</p>
在浪头砸下来之前，他看到了离自己不到十米的夏川。</p>
另一个浪头，正向着夏川拍落下去。</p>
……</p>
被一个大浪排进水里，夏川只感觉脑袋一晕，接着，眼前就被白蒙蒙的水汽遮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