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在我身上。”猫头鹰说。</p>
……</p>
临近傍晚的时候，夏川换了一身衣物，准备出去。</p>
猫头鹰突然说:“你要伪装自己吗？”</p>
夏川说:“是的，尽量不显眼就行。”</p>
“戒指里有染色剂，把头发染一下会更好。”猫头鹰说。</p>
“好主意！”夏川眼前一亮。</p>
片刻之后，顶着一头淡黄色头发的夏川走出破木屋，走到一家装备店，买了一副崭新的牛皮拳套挂在腰间，走向城卫军营地。</p>
……</p>
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冒险者。</p>
那些格斗家和他们身边各种职业的武者，看夏川的神色都带着一丝丝的友善。</p>
这让更加确定了几天前的猜测。</p>
既然如此，夏川想加快南下的步伐，或许，他应该改变一下计划，跟着这些格斗家到巨岩城看一看。</p>
在别人看来，一个剑士成为复兴格斗家的预言之子着实可笑，但他知道，齐格林这个身具华夏真气的奇特少年，说不定真的会抛开西大陆的传统与成见，真正把华夏武学上的理念付诸实践。</p>
到时候，说不得，自己也要凑一把热闹，在找到回乡路之前，把华夏武学的种子留在西域。</p>
至于眼下，磐石冒险小队遇到的麻烦，和扬格沃成为龙骑士的传言，反而都没有那么重要了。</p>
这么想着，夏川慢慢的靠近了位于城东南角的军营。</p>
军营靠着城墙，从内部有专门的通道可以通到城外，但在地图上，显然不可能标注得那么清楚，猫头鹰白天探测到的，也只是它的大致轮廓。</p>
在离军营隔着两条街道的巷子里藏好身形，夏川再次把猫头鹰派出去探测。</p>
这会儿天色渐晚，一般人基本上不会注意到天空中飞行的鸟类，相应的，地面的可见度也在降低，夏川只能勉强看清地图上显示出来的军营影像。</p>
猫头鹰飞得很高，夏川看得不是很清楚，想让它飞低一些，但又无法联系到它。</p>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大街上零零星星点起了烛火，猫头鹰飞了回来。</p>
“再去一趟，飞低一点。”夏川说。</p>
猫头鹰马上说:“不能再低了，他们布置了探测魔法。”</p>
“啊？”夏川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这里没有魔法师吗？”</p>
“军营里有，那些干白色的大房子里也有，别处就没有了。”猫头鹰说。</p>
夏川顿时感觉自己太过于依赖猫头鹰是种失策。</p>
“好吧，接下来就看我的了，你远远的跟着我就行。”夏川从戒指里掏出一个头套，戴了上去。</p>
这头套很普通，就是那种土匪山贼惯用的蒙面布袋，正面开上三个孔，很是简陋。</p>
接着夏川干脆换上一身紧身的夜行衣，把碍事的拳套也收了起来。</p>
深吸一口气，他借着房屋间阴暗地带的掩护，窜了出去。</p>
……</p>
“就是你？”齐格林靠在竹椅背上，懒洋洋的打量着绑在柱子上的中年汉子，“你把我那个可怜老爹的尸骨弄哪儿去了？”</p>
中年汉子显然已经受过了残忍的酷刑，遍体鳞伤的身体软软的耷拉着，要不是绳索的支撑，他肯定会像一坨烂肉摊在地上。</p>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痛苦、恐惧或者愤怒，有的。只是麻木与嘲弄。</p>
他不说话，齐格林也不生气，继续问:“我还记得我老爹去世那天，你来过我家，看来，你和我老爹还是有些交情的，怎么，你们做这一行的，都喜欢出卖熟人吗？还是说，你早就盯上了我们家，才借机会接近的？”</p>
“那个黑暗术士，是不是传说中黑暗教廷的余孽？你跟他做交易，就不怕被全大陆通缉吗？”齐格林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p>
“你……你不是……齐格林……”中年男子说话了。</p>
“喔，终于肯开口啦？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打残废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呢！”齐格林眉毛一扬，说。</p>
“你不是齐格林，你是谁？”中年男子继续说。</p>
“呵呵，你竟然问起我来了！”齐格林的声音沉了下来。</p>
“我是看着齐格林长大的，”中年男子艰难的说，“也是亲眼看着你被罗巴克打成重伤，并且亲手把齐格林扼死在床上的！”</p>
说到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狰狞而沙哑。</p>
“哦！”齐格林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但马上平静了下来。</p>
“你是哪一边的，黑手派还是黑瞳法师会的？”他质问道，“你占据齐格林的身体干什么？罗塞狄家族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还想在花园城干什么？”</p>
“好曲折的故事，有意思！”齐格林站了起来，“看来我遇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接下来，又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要找上门来了，我喜欢……”</p>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终于变了脸色，讥讽道:“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刚强，宁死不屈呢？原来是以为遇到了同伙！不过，你的猜测倒是给了我一些提示……”</p>
他走近中年男子，沉声说:“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老实说出来，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效忠……”</p>
“你疯了么？”男子艰难的抬起头来，眯起眼睛，“不管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你都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黑手派和黑瞳法师都不敢得罪我们，你一个强占死尸的死灵，居然敢同时站在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的对立面，你这是在自取灭亡！”</p>
“好吧好吧，看来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都不在同一个维度，啊，不好意思，说了一些你听不懂的话，”齐格林抬起手，“不过，你现在得罪了一群人，那就是今后会被我抓来拷问的人，因为你，我了解自己的拷问水平，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我决定，不给他们，当然也包括你，不给你们任何坦白的机会。”</p>
说着，他屈指成爪，朝着中年男子的脑袋抓去。</p>
“你要干什么？”强烈的不安让中年男子慌了神，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不准备放过自己，但这样的手势让他感觉到了可能超越自己耐受力的危机。</p>
少年的手落到中年男子头上，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涌进了他的脑袋。</p>
“呃啊！”</p>
他惨叫起来，伤痕累累的身躯爆发出临死之前最后的力量，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紧起来。</p>
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p>
和这种酷刑比起来，先前的刑讯简直就像小孩子的游戏一样轻柔。</p>
这种痛楚，来自灵魂。</p>
齐格林的手指上冒死丝丝缕缕的白气，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笑容，既像是正在在伎女身上冲刺的瓢客，又像是喝醉了酒之后吐得稀里哗啦，再一次喝下一大杯麦酒的酒，鬼。</p>
……</p>
夏川劫持了一个换下来的巡逻兵，把他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p>
“不许出声，否则手我杀了你！”夏川低声威胁这个有些稚嫩的小兵。</p>
巡逻兵被他捂着口鼻，惊恐地瞪大眼睛，听到这话，忙不迭点头。</p>
夏川小心的松开手，巡逻兵深喘了几口气，小声说:“别杀我，别杀我！我才当兵三个月，我不想死！”</p>
夏川赶紧捂住他的嘴，恶狠狠的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废话！”</p>
这回巡逻兵学乖了，赶紧点头。</p>
“今天抓来的冒险者关在哪里？”夏川问道。</p>
他慢慢松开手，巡逻兵说:“刚刚押到东郊去了……”</p>
话音未落，夏川一记手刀砍晕了巡逻兵，离开了藏身处。</p>
不一会儿，他又扛来一个昏迷的士兵。</p>
将两个士兵并排藏好，夏川准备离开，想了一下，又施展点穴功夫，点了两人的睡穴，才放心的离开。</p>
……</p>
“呃啊啊啊啊啊！”中年男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尖锐，齐格林的手也越捏越紧。</p>
“嗷！”</p>
最后一声惨叫过后，中年男子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齐格林松开手，拿过旁边七号递上来的丝巾，擦了擦沾血迹的手指。</p>
“搜魂大法，完美的拷问方法。”他把丝巾还给七号，“等你到了圣域，我可以考虑教给你。”</p>
“多谢主人！”七号跪了下去。</p>
“别急，”齐格林说，“到时候我还要看你够不够资格，现在可以去鹿泉关东面寻找那个黑暗术士了，就在马格力山东面的一个小山谷里，我那个可怜的老爹被他们转化成了亡灵僵尸，给他们挖地道呢，最好把他火化了带回来。”</p>
“遵命，主人。”七号说。</p>
“现在你手底下有多少人？”齐格林又问。</p>
“外围有四百多人，核心下属只有二十三个。”七号说。</p>
“去吧，顺道在整个斯瓦特王国建立情报网络，”齐格林说，“我现在要去会一会鹿泉关的龙骑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