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大概是怕她没往心里去,宁时迁又跟她确认。
白九霄点点头。
“他死了,桑临怎么会不好?”薛贵不解。
石磊亦是:“对啊,他可是我们桑临最大的仇人,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一再割城池给大赵,如果不是他,十一皇子那么小,又岂会背井离乡,跑到这里来做质子?”
“白九霄是我们的死敌没错,但他是不是也起到了制衡的作用?如果没有他,你觉得父皇会这样规规矩矩?早举兵攻打大赵了吧?”
“不仅父皇,周边的他国亦是,哪个不是蠢蠢欲动,却又忌惮于白九霄,所以,才有如今共存的局面。白九霄一死,战争只会更多,到时百姓遭殃、生灵涂炭,你说能好到哪里去?”
石磊一时哑了口。
宁时迁低叹:“罢了,这些事情你们无需懂。”
他自己也是才明白这一点的。
当他看到他父皇竟然在大赵铸造起了假币,当他看到他父皇为了置一个白九霄于死地,不惜牺牲溪妃,不惜牺牲造币点那么多无辜工人的性命,他强烈地感觉到了他父皇的勃勃野心,才明白这一点的。
“你们只要不再鲁莽行事就行。时辰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宁时迁起身,面露疲惫。
见他如此,薛贵和石磊也不好多说,行礼出门。
白九霄也默然往门口走去。
走到屋檐下,又停住脚。
静立了片刻,再度转身回了厢房。
厢房里,宁时迁正坐在桌边,执杯喝水,见她去而复返,俊眉微拢:“怎么又回来了?”
白九霄看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上前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赫然是他的腰牌!
宁时迁愕然抬眸。
“你偷的?”
“她给的。”
宁时迁怔了怔,难以置信:“白九霄给你的?”
“嗯,说是送给我腹中孩儿的礼物。”白九霄道。
“......”宁时迁嘴角微抽。
依旧有些不太相信,执起腰牌端详。
的确是他的那枚。
白九霄望着烛火后的他。
“所以,或许,我们或许能等到好消息呢。”
宁时迁闻言抬眸。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白九霄转身,准备离开,被宁时迁喊住:“黑云外。”
白九霄回头。
烛火后,宁时迁轻凝了几许眸光看着她。
“我很感激你的再次相助,加上上次的,我共欠你两个人情,日后我定还上。我接下来说的话,请你记在心里,念南梨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我不是你该见的人,更不是你该帮的人。”
白九霄不意他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微微怔忡。
“我不知道你来大赵是执行什么任务,如果完成了,就回桑临去,白九霄也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宁时迁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朝她的方向推了推:“里面有粒药丸,服下吧。”
“什么?”
“避子药。”
方才从九王府回来的路上路过药铺买的,还想着该怎么给她,她自己找上门了,正好。
白九霄忽的就笑了。
“所以,你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就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白九霄看着他,好一会儿,点点头。
上前拿了那个小瓷瓶,转身,披风曳动,阔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