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陈廖千枯瘦的身子几乎整个陷入柔软的单人沙发里。
他一手端起手磨咖啡慢饮,另一只手却爬上了身旁一名貌美女郎那丰满的臀部,身前的茶几上,则摆放着堪称丰盛的早餐。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与女子的调笑,让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进来。”
房门打开,走进那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汉。
这汉子一进书房,就弯腰低头,视线落在了那双略显可爱的粉红拖鞋上,不敢抬头看其主人,恭敬说道:
“陈爷,曹家少爷曹瑞要来探望葛来福。”
“那个冒失的小鬼?”
陈廖千放下杯子,用舌头摇动着一颗蛀牙,声音含糊不清。
“是。”
陈廖千将瘦长粗糙的手指伸进嘴里摇了摇,拔下了一颗老朽发黑的牙齿,将其扔进垃圾桶后,啐了一口血沫,问道:
“就他一个?他父亲曹博山没来?”
“没有,除了开车的司机,就没谁了。”光头如实答道。
陈廖千接过身旁女子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将混有血水的漱口茶吐掉后,这才哼了一声,“哼!曹博山那家伙还在躲着我!”
继而满不在乎的说道:
“算了,那就让他看看吧,反正一个已经失去资格的小鬼也影响不了什么。”
“是,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记得安排得离我近点。”陈廖千挥了挥手,转头便同女郎调笑起来。
“是!”
得了应允,光头壮汉这才在女子欲拒还迎的娇嗔与陈廖千的桀桀怪笑声中退出书房,直奔地下室而去。
…………
地下密室中。
墨镜男面带嘲讽的站在床前,看着那四肢被锁链束缚的瘦削少年,语气抑扬顿挫的说道:
“来福少爷,你表弟来探望你了,高兴吗?”
周平对于表弟的突然到访虽有疑惑,但没有反应,当然也做不出反应。
他只是略有艰难的移动目光看向墨镜男,那眼神中颇有种关爱智障的怜悯。
自讨没趣的墨镜男切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外,说道:“把局部松弛剂给我。”
随后从门外士兵手中接过针剂的他屈指一弹,将针头溢出的些许药液弹飞后,来到病床左侧。
将泛着寒光的针头送入少年咬肌后,缓缓的将松弛剂推送进去,嘴上仍不忘挖苦道:
“哎呀呀,住这么远都有亲戚探望,来福少爷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道我以后病了,能有几个来看我。嗯,前提是我能生病,嘿嘿,还得生活不能自理。”
心中有气的周平暗自说道:“放心,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因为我会把你直接打死,省了你上医院治病的过程。”
在将药剂推送进三分之一后,墨镜男拔出针头,后退一步观察起周平的反应。
随着药剂的逐渐生效,周平发现自己僵硬许久的面部肌肉柔和了起来,已是能做一些简单的面部动作。
“啊~哦~额~咿~呼噜~呼噜~……”
周平张大着麻意未消的嘴巴,发出一些奇怪的音节,努力的适应着许久未用的喉咙,对于墨镜男的嘲弄并不在意。
“哼!”
周平的无视,让墨镜男有些生气,他一边收起针管,一边暗自琢磨起要用什么方式报复回来。
终于,在经过几分钟的适应后,周平已是能发出正常的音节,他用略有迟钝的声音说道:
“相处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居然问我这个?”
墨镜男好笑的看着笑容僵硬的少年,说道:“我叫莱斯你记住。”
“哦~莱斯啊,我记住了,在你被我打死之前,我会把这个名字刻在心底的。”
周平说完,自己却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像是含着浓痰一般吐字不清,怪难听的。
“哈哈,你不会有机会的,因为你已死期将近,而我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
莱斯大笑着上前检查,发现松弛剂的药效没有扩散到四肢后,这才放心的解开锁链。
随后在赶来的光头壮汉帮助下,给浑身瘫软的少年套上特制紧缚衣,并贴心的把血迹斑斑的旧病服掖进去,然后才单手将其拎起,带出了密室。
一行人在一众神色紧张的士兵注视下离开地下室,进入别墅二楼的一间洒满阳光的温馨病房。
病房中,几名浓妆艳抹的俏丽护士正围坐桌旁打趣谈笑,看到有人突然进来,这才惊呼着起身站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来人。
那等笨拙模样,一看就是临时客串的演员。
这间布局清雅的病房是有人前来探望时,周平才会有的待遇。
不过唯一一次使用,还是原身葛来福刚住进来的时候。那时候,他那比儿子更像病号的父亲葛大柱也在场。
之后来就再没来过了,这还是周平穿越后的第一次体验,感觉有些新奇。
但与自己平时所处的阴森病房一对比,那难得松弛的脸上瞬间就被怒意扭曲了起来。
这时,一阵凉风从那敞开的落地窗吹了进来,让周平昨夜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松。
他扭头看向窗外,借助被人拎着的高位优势,第一次看清了窗外的景象。
那是一个栽满鲜花的前庭花园,有各色蝴蝶穿行其中。
花园中央的喷泉上立着一尊落满鸟屎的雕像,从周平的视角只能看到其浑圆的背影。但他知道,那雕刻着的是原身的父亲葛大柱。
更远处,则是起伏连绵的群山,以及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刚好停在别墅前,从车上跳下一名唇红齿白的十一二岁少年。
“那应该就是曹瑞了吧。”
看着少年那天真稚嫩的面庞,周平嘴角一抽,很难把这个人畜无害的表弟跟梦境中那个暴戾的瘦小身影联系在一起。
“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没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