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周平在经历前几次失败后,他发现,这些骨头太脆了,完全没有自己的拳头好用,于是便弃而不用,甩动起自己的拳头砸向钢化玻璃,将之砸得动荡不休,生出裂纹。
咔嚓!
终于在又一次猛烈地冲撞之后,周平积蓄巨力的右手插进了破损明显的钢化玻璃上,就这么悬吊在那,看着观测窗后惊慌失措的人们。
那种取代傲慢的骇然的神情,让他心生快意,继而是强烈的愤怒。
因为这一刻,葛来福的记忆忽然涌现在脑海中,那是他被人研究解剖的画面。
这帮人以前对他进行实验的时候,还很恶趣味的让他保持清醒,亲眼目睹自己被开膛破肚的全过程。
又因神秘红雾的存在,葛来福并不会因此丧命,所以他们的实验往往肆无忌惮,完全不用担心实验体会死亡这件事。
因此那可怜的少年日复一日的经历着各种残忍的实验,最终选择自我了断。
这时,天花板四角倏地伸出四挺加特林机枪,调转方向瞄准了周平,那缓缓转动的枪管中,积蓄着可怕的力量,令周平感到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连忙抽出手臂,在倾泻而来的子弹追赶下,坠入下方浓郁不散的烟雾之中,使得失去目标的机枪暂时停止了射击。
乔纳斯见状,不满的叫道:“怎么停止射击了?”
一名中年研究员大声回应道:“镇定气雾中存在太多的热源,导致无法锁定目标!”
“那就无差别射击!一号实验体是不会被这种火力杀死的,还用我教你吗?”
乔纳斯大吼道,随后不安的走到观测窗前,望向下方如云一般浓厚的烟雾。
那名中年研究员操作电脑,给武器系统下达无差别射击的命令后,那四挺加特林机枪便重新咆哮着将子弹倾泻进烟雾之中,射杀那些早已被药雾麻醉濒死的实验体。
一时间,蓬蓬血雾突兀涌现,染红了白色烟雾,使之向淡红色转变。
潜藏在浓烟中的周平贴墙奔行,皱眉看向不断下落的橙黄曳光,他竭尽全力的高速移动,并谨慎的躲避袭来的流弹。
但随着实验体的不断死亡,这些武器迟早会锁定他,必须进行反击。
这下周平背在背上,没有扔掉的骨头算是立了大功。他取下两根,一边闪躲子弹,一边瞄准那火舌狂突的机枪。
在经过一番调整吼,他猛地甩动臂膀,将白骨高速掷向其中一挺机枪。
但移动中的他准度不够,这一次只堪堪打到机枪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反倒暴露了自身,引来更为密集的火力覆盖。
被凶猛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的周平只得暂时放下策略,转而拼命的闪动在这长宽不过百米的空间之中。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际,墙壁上又冒出了四挺机枪加入追击序列,导致周平压力陡增。
更让他感到迫切的是,在奔行过程中,他也吸入了不少的麻醉烟雾,身体机能在药雾的抑制下出现下滑,导致他的灵活度大大降低,有好几次险些被子弹击中。
“看来无法远程摧毁,那只好冒险近身了!”
念及于此,周平放下纤细的骨头,转而抓起一些实验体的残躯,将之猛地抛向其中一架机枪,但只飞到半途就被子弹打成渣渣,化作一蓬血色烟花坠落。
但周平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是将越来越多的实验体抛向空中,吸引火力,而自己则盯准了西南墙角上那挺机枪。
在那架机枪抬升角度射击飞天的实验体时,周平动了。
他有若奔雷一般冲向墙壁,在距离墙壁仅剩三米的时候从浓郁烟雾中一跃而起,速度飞快的接近调转枪头的机枪,猛地一拳砸在它与墙壁的连接处,将之砸得断裂,摔落进下方的烟雾之中。
这时,其他几架机枪业已完成调转,怒吼着将子弹倾泻向坠落半空的周平,誓要将他射成马蜂窝。
贴墙下坠的周平双腿在墙壁上用力一蹬,借助强大的推力险之又险的躲过子弹的洗礼,但仍有数颗擦着他的身体,带起好大一蓬血肉。
这让周平的灵活度大大降低,好几次都被激射而来的橙黄子弹撵着屁股跑。
终于,在周平飞奔了近两分钟后,子弹的密度陡然一降,令他欣喜不已,可不等他有所动作,一股子倦意突然袭上大脑,却是那吸入体内的麻醉气雾生效了。
周平用衣服自制的简陋面罩,根本就不能完好的阻隔药雾,他能撑到现在,除了吸收较少外,纯粹就是因为他在长期麻醉中产生了一定的耐药性,这才令他得以生龙活虎至今。
“不行!我不能倒下!”
感到眼皮逐渐深沉的周平猛一咬牙,催动红雾包裹住脑袋,但这种红雾偏向于能量形态,难以阻隔无孔不入的麻醉烟雾。
但周平也并不追求阻隔烟雾,而是用红雾中潜藏的澎湃怒意来刺激大脑,使之不因困倦而变得麻木迟钝。
这一刻,被汹涌怒意冲击得愈发丧失理智的周平怒吼出声,他的本能渐渐占据上风,使他的瞳孔由黑变红,怒视上方渐渐稀疏的火力网。
终于,在几架机枪火力停歇的间隙,暴怒取代了理智,充盈于肌骨之中的红雾散发灼热,令周平开始压制住浸入神经的麻木,疯狂地加速狂奔起来。
“吼!”
随着一道不似人类发出的怒吼声,周平一跃而起,无视那激射而来的子弹,用体内喷涌而出的红雾包裹自身。
这渐趋浓郁的神秘红雾在此刻竟有若实质一般,阻挡住了袭来的子弹,令周平不受影响的冲向那挺喷吐火舌的加特林机枪。
轰!
咆哮的金属被周平一拳捣烂,散做无数零件落入下方浓雾,回荡起金属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