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谨小慎微的他突然掌握了大权,内心的那点儿龌龊想法也被无限的放大,随便找一借口就把七八名才人调出宫来,随军出征供自己玩乐。
曹爽心想:“美妇人若都是丢在宫中,没有男子滋养,没几年就衰败凋零了,倒不如我代先帝照料。反正都托孤于我,倒不如连同才人都带在身边悉心呵护。”
这番话若是公孙修听到,必会高高举起大拇指,赞叹一声“曹贼好生了得,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
丘俭被曹爽一双眼睛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心下又惊又怒,可仍保持着礼节,避席而谢道:“末将不胜酒力,恐不能陪大将军继续饮酒了。”
曹爽呵呵一笑,摆手道:“仲恭不胜酒力,那就先回去歇息吧,改日再痛饮一番不迟。”
丘俭如蒙大赦,赶紧转身亦步亦趋地离开,生怕曹爽瞧出了自己的异常,唯恐引来杀身之祸。
刚走到快出门口,曹爽突然冷不惊地叫住了他:“仲恭且慢!”
丘俭回过头来,疑惑道:“大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他心中惊骇不已,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愿背负恶名于一身。
曹爽露出一抹坏笑,指着红衣歌姬,道:“仲恭一人回去歇息,未免无趣,不如就携歌姬回营帐中陪你过一宿吧。”
丘俭一听登时脸都绿了,没想到曹爽竟然嚣张跋扈到了这个地步,忙道:“末将谢过大将军的美意,只是无福消受,不敢接受。”
曹爽也就随口一试,听他这样说,挥了挥手,放走了他。
一出得营外,丘俭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心中愤怒不已,暗想:“曹爽倒行逆施,难道就无一人能制住他么?满朝文武竟无一忠臣。”
可转念一想,他以魏国纯臣自居,面对此等大不敬之事,也只能装作不知,免得引来杀身之祸,想来朝中诸公大抵想法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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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燧城。
公孙修与邓艾共同登上了这座城,城中多处加强防备,粮草也一应俱全的备齐,毕竟曹爽七万大军进发而来,其威势可怖至极。
他环视一圈,指着南面城墙,对邓艾笑道:“当年与司马懿交战,孤挖空了城墙下的泥土,以顶木虚撑,曾将十二丈长的城墙给烧塌了。司马懿把一大堆死人、半死不活之人用土给填住,又砌上了那堵墙。”
邓艾轻笑一声,摇头道:“这几乎是他的常用策略了,不惜一切代价,除了胜利之外,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包括颜面、信誉、下属。”
公孙修不由得讶然,道:“士载还是看得明白司马懿的为人。”
邓艾叹息一声:“其实王上能弄得司马懿肯暗中助我们,已是极为难得。他这样的人从来不愿被人左右,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事的标准。世人皆道司马懿是朝廷之望,而非社稷之臣,便是为此。”
公孙修闻言哈哈大笑,说道:“不错,若比之禽类野兽,司马懿便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一条毒蛇,四处游荡,不轻易出手,一出手便是取人性命。至于曹爽,便如同驽马。”
邓艾听到他这形象生动的比喻,不由得笑了出来,点头道:“王上概括得非常精准。”
他耸了耸肩,心想我是穿越者所以才知道的,邓艾则是从司马懿的为人判断出来的,可真是一双识人的慧眼。
望着城外的风景,公孙修询问道:“士载对防御曹爽,有何妙计?”
邓艾思索少许,又观望了城下的距离,忽道:“以臣之猜想,不如在城下修建营垒。”
“营垒?”公孙修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邓艾详细解释道:“营垒可驻于离城墙不远处,既不可太远,也不可太近,每隔一段距离,就设一处营垒,营垒的上方则驻兵部分兵力。”
公孙修愈听愈奇,心想这是什么打法呢,不禁问道:“这样的妙用在于何处?我等兵少,只可以坚城守之。若城外再建营垒,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回王上,营垒不是用来阻挡敌军的,uu看书而是以牵制魏军的兵力,试想曹爽纵兵来犯,他必然绕开营垒,直攻城墙。而营垒中的我军便可对魏军进行夹击,他若是攻城墙,营垒可以夹击。若是魏军先攻营垒,则可城中兵马纵而击之,此法虽说简单,可足以魏军喝上一壶的了。”
邓艾信心满满地说道。
“士载既有如此信心,事不宜迟,现在便可命令民夫及兵卒准备建立营垒。”
公孙修闻言倒是赞许了,修建营垒费不了多大的力气,按照所需的兵力配比去扩建或者缩小,也不需如何坚固,必能牢牢地咬住魏军的死穴。
邓艾对曹爽的进犯还是极为重视的,认真道:“我已命人打探,曹爽行军速度并不快,而且每拔营而走,其拆除掩埋不够彻底,留下的痕迹能分辨得出来,曹爽所率之兵当在五万大军左右。若是再加上丘俭的幽州兵响应,则合众在七万大军,且都是魏国的禁军精锐,不是任意征调充数的壮丁,其威势之盛,决非虚言。”
公孙修向来脸上挂着笑容,表现得不把曹爽放在眼里,实际上没有司马懿答应弹劾曹爽,他几乎就没有一战的勇气。
毕竟,曹爽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只能说是三国时期中的一个笑柄,可他背后的魏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所要面对的是曹氏三代人积累下来的基业,现在一国军政,又尽在曹爽手中,他若举倾国之兵来犯,燕国是完全抵挡不住的。
狮子固然凶勐,可要一口咬死体型庞大的巨像,也绝无可能,或许中间的交战能小胜几场,可最后必然是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