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抓起一坛酒,挥掌如剑切开封泥,然后清洌的酒水,便灌进了咽喉。他这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一坛酒,就好似没有度数的白水一般,灌进他的胃中。</p>
  于是火热如同炸裂开的火山般,从他胃中,食道中,咽喉中,喷发出来。</p>
  孤桐长长的吁了口气,痛苦与火热交织下,他竟然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忽然之间,他感觉原来喝酒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怪不得师尊风见尘和师兄萧玉龙都是酒国高手,无酒不欢。</p>
  直到这一刻,带着绝望而痛苦的心情,他才发现,喝酒真的能够消愁。</p>
  酒能不能消愁,世人皆不知;可是,喝酒能够醉人,醉了的人,懵懂而混沌,怎么会还能记得忧愁呢?至于酒醒之后,愁绪归来,那是酒醒之后的事情了,大醉一场,便能痛快一场。</p>
  孤桐醉了,醉得那么彻底,那么舒服。</p>
  他已从忧愁的海洋中挣脱出来,站到了天地间的巅峰处,天地鸿蒙,非花非雾;洪荒世界,无你无我。环视四周,苍白茫茫、雾合云集,天地如此洪荒,一切的一切都在难以预料中。没有过去的你,没有未来的你,只有现时是你手中握紧的一粒沙。</p>
  朦胧中,酒楼的门敞开了,被一只青葱般洁白的手推开,一个如同鲜花般的女子,打着油纸伞,油然的走进酒楼,走到他的桌前。</p>
  她身躯玲珑,白衣飘飘,乘着风云而来,衣衫上却没有一丝水渍,连脚下的绣花鞋,都未曾沾湿。她站在那里,看着他,浮现了笑意。</p>
  孤桐已经醉了,看不清她的样貌表情,他双眸中只有朦胧的酒气和飘飘欲仙的白纱。</p>
  如梦似幻,海市蜃楼。</p>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幻境笼罩着,下一刻,他也沉醉当中,因为这鲜花般的女子,扔掉油纸伞,抛了鞋子,张开双臂飞奔了过来,紧紧拥抱住他,然后,就发出了幸福的叹息:“孤桐……”</p>
  孤桐的身躯是火热的,那是酒气的澎湃,女子的身躯是清凉的,因为她刚从风雨中走来。</p>
  两人拥抱在一起,冷暖传递,彼此都想要将对方融化。</p>
  孤桐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天香楼,只记得梦中的白衣女子,透着鲜花般的芳香,就算他满身的酒气也无法遮盖她身上的香气。那个女子带他回到了范姜府,他的房间中,那一间屋子,很舒眼,很干净,在这里,从没有人打扰过他。</p>
  女子轻轻插上门闩,慢慢的转过身子,靠在门上,看着身侧的孤桐,她苍白的美丽的脸上,突然起了阵红晕。就在这一瞬间,她的人竟似已完全变了。</p>
  她很快的脱下外面曳地的雪白衫裙,里面的衣衫薄而轻便。</p>
  孤桐脸轮廓明朗,朦胧眼睛里好像是带着份孩子般的天真和懵懂。这一定是个梦,真是的梦,可是这女子是谁?他却怎么也看不清楚。</p>
  明明她脸上没有面纱,可却犹如蒙了一层雾气,梦幻如昔。</p>
  看到这白衣女子在自己梦中如此情态,孤桐充满了小男生征服女性的畅美快感。只觉熊熊*腾升而起,一一直被压抑的欲望,熔岩般喷发出来。</p>
  白衣女子身躯勾勒,一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曼妙姿态,盈盈站立,轻移玉步,扶着孤桐走到床边,外面的天色逐渐有些光亮,雨也下了小了一些,叮咚的小雨,像美妙的古筝,一切都是如此地宁静和美好。</p>
  白衣女子静静地立着,任由孤桐的眼睛放恣地在她美丽的娇躯上巡游。</p>
  孤桐舔舔焦躁的嘴唇,满嘴喷着酒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如果是梦,便放肆一回。</p>
  白衣女子眼中掠过一丝娇羞,灵巧地转了一个身,再脸对孤桐时,外袍已滑落地上,露出只遮掩着重要部位,手工精致的红绫兜肚。</p>
  修长白皙的美腿,圆滑丰满的粉臀。</p>
  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欲望。</p>
  她每一个动作都美至无以复加,却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p>
  厅内的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p>
  白衣女子轻轻解下最后的屏障,不一会已毫无保留地将美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酒醉的孤桐面前,她心甘情愿,甚至抱着一丝欢喜。</p>
  孤桐喉干舌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狠狠道:“管他妈的,如此尤物,不占有了她日后想想也要后悔,何况这还仅仅是一个梦而已。”霍地立起,踏出了人生中重要的一步。</p>
  白衣女子眼中娇羞更浓,欢喜也更胜,两种情绪交杂的一起,让她全身泛软,一点力道都没有了。</p>
  嘤咛一声。</p>
  孤桐将鲜花般女子横抱而起,往床上躺去。</p>
  暮春四月,草长莺飞。苍茫茫的大荒草原,在春雨中看来,柔软得很像是情人的头发。</p>
  巫山云雨,莫道销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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