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审案时，因为静夫人在，所以为了胡亥、赵舞不敢透漏当年的秘密。”她轻轻说着，自慰似得喃喃道：“好在蒙毅也在，李斯碍着蒙毅的监视、并未对赵舞过度用刑，不然怕是我们都不好了。”</p>
看着她怅然忧伤的模样，我内心一阵暗嘘：谁奸谁忠无处评判，但她们彼此应该都心照不宣的懂得其中的猫腻，只是证据不足、嬴政那里她们无法说明罢了。</p>
静夫人和蒙毅的存在，却是着着实实阻碍了李斯查明当年真相的原因，也使得赵舞和胡亥都少受折磨了。</p>
“故而那会儿你哭哭啼啼的找上皇上信口胡扯，而静夫人也适时帮腔，意在借着舞夫人的罪行害死我？”我向她求证，虽然都不重要了。</p>
“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要一一说给你听吗？”她对于我的寻根究底觉着好笑。</p>
的确是好笑，这座王王宫中，应该很少有能够真正透亮的事情存在吧。</p>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青衣为何会被你赶去浣洗局。”我归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面。</p>
或许知道了这些事情，青衣的去向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我知道，洛葱一定想要知道、尤其是齐国亡国、年幼的故人越来越少之后。</p>
若说说到赵舞的下场，田田鱼心有所悸的话，那提及从小服侍她的青衣的结局，她就是完全动情的伤感了。</p>
“当初我入宫时，太祖母一再叮咛我，切不可为了任何事情卷入任何事端，不然整个齐国都要因我而沦亡。</p>
静夫人找上我的时候，她并不是来与我商量的，我知道了她要做的事情，若是不参与、就只能永远的在她认可的程度下闭嘴，那就是死。</p>
我决定参与，青衣对此事坚决反对，她说齐国对外不与任何过度结好才得以勉强护住国运，且我生女、地位在秦王宫并不稳固，万不能与静夫人结盟、得罪了李家一族。</p>
我当时气血冲盛，也走投无路，怕她会告知太祖母我的所为，又不忍静夫人知晓此事之后杀她灭口，于是便远远的遣了她去浣洗局。</p>
那里整日劳作，见不得什么有能力的人，也没有人看得起而去帮助她，故而她也就没了与外界联络的条件。”</p>
当初我坚信是田田鱼被蔺继相安置在王宫中帮我的时候，青衣来点醒了我，她虽然都是说给洛葱听的，可是她却也心眷着齐国这个母国，顾念着她的主子了。</p>
这个美好的女子，却被她最忠心付与的主子为了私心而处死了！</p>
对于身不由已却也身心有失的田田鱼，我也是找不出什么语句去继续唠下去了。</p>
在田田鱼又一次呛声问我还要留下干吗时，我起身作别了她，然我转身之际似乎看到了她的眼眸中有一丝的温情不舍，可是不容我细看、就已经荡然无存了。</p>
殿外蔺继相和丽风带着人一左一右的候着，见我平安出来，蔺继相稍稍舒了口气，丽风嚅动一下唇角、终是垂首没有说话。</p>
“丽风，”我轻轻喊她一句，给了她一个怜惜的微笑，道：“照顾好你的母妃，让她想开点儿。”</p>
丽风抬眉时的目光对我带着不少的敌意，她拧着脖子偏首别处，没有搭腔，依着礼节、静等我的离开。</p>
我知道丽风听了田田鱼的话、对我心有芥蒂，可她毕竟是个孩子，我不能与她计较什么，大人都看不明白的事情，她岂会能够看的透彻？</p>
回望姒水宫寝殿一眼，我转身小心的走了。</p>
“当初你何不直接告诉我，不是她，是赵舞。”我走在一处僻静宫道上，轻轻问我身侧的蔺继相。</p>
如果他当初直言他的人是赵舞，那我就不会误会赵舞、不会依赖示好田田鱼，而今也就不会对已故的赵舞充满愧疚、对奄奄存活的田田鱼互相责怨，胡亥和丽风，也大抵能够对我是另一番无情无怨的态度吧。</p>
“如果当初告知了你，你能演好在嬴政跟前活下去的戏吗？亲近赵舞、疏远田田鱼，嬴政和当初的赵高会察觉不到你的心思？</p>
他们都在防备你和田田鱼的关系，故而才会错失了赵舞对你的帮衬线索，而今跟嬴政相处，我愈发觉着当初隐瞒你是对的了。”他低声自我肯定着。</p>
我没有办法说他有错，他要人帮我，本来就是额外对我的关怀，我没有资格再去抱怨什么。(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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