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在直觉上认为，陪同宁音音和孟芝琳到市里采购是一个不太妙的安排，但她们负责沟通砍价，自己负责提东西、当保镖——安排非常合理，只能领命。
不过，现在有了方志杰和吴瀚的加入，形势上有利多了。他们俩的公派任务，是为下周末举行的冬季环校跑买服装，刚好同路。一听有宁音音在，两人均表现得十分高兴。
“嘿嘿，靠我音姐罩着了~”
“别，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包括制图作业。”
宁音音与吴瀚拉开距离，嫌弃的表情比以往更甚。
“咦，你们也一起么？”孟芝琳一脸懵。
“是呀，正好去买冬季环校跑的衣服，宋导就叫我们和你们一起。还多给了些校车票，说多的就让我们分了，以备平常出门办事用。”方志杰一边回答孟芝琳，一边开始分车票，希望用贿赂抚平美少女们皱起的眉头。
校车是每排四个座，被中央过道隔成两两一组。吴瀚最先上车，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张远连忙跟上，挨着他坐下。
方志杰护着两个女生走在最后，看她们为靠窗的座位谦让了一番，最终还是容易晕车的孟芝琳坐了窗边，宁音音挨着她，与张远隔着过道。
方志杰与张远继续候车时交流的话题，很自然地坐到了张远前排的位置上。吴瀚看他们聊得起劲，直接越过前排座椅，翻身到了方志杰身旁空位上，然后招呼张远往里坐了靠窗位置，又推方志杰去跟张远坐到一起。
“你是猴吗？！”张远朝他喊了一句，拍拍被他踩了一脚的座椅。吴瀚这操作秀翻了四个人，宁音音呛了一口水，正转移阵地的方志杰迅速递出纸巾，与她隔着过道坐下，和张远聊得更起劲了。
车开之后一路无话，早起的女孩们闭目养神，相互倚着睡了。窗边男生欣赏车外世界，靠过道的男生则关注身旁，到达目的地后，轻声叫醒两个女孩。
“买衣服有方志杰就行了，你吴少凑什么热闹？”
“启禀音姐，在下是运动员代表，也就是试衣服的模特呀~”
“方志杰也可以试啊。”
“那怎么能一样，我可是学院主力队员，校运会长跑第一！夺冠的照片可能要上校刊的——说不定跟杭沁妹子一样，一战成名，晋级校园男神。啊哈哈哈哈哈~！”
“你就做梦吧……”
合唱的服装早已看好，主要是来落定的。环校跑挑服装有两个可用的模特，加上宁音音帮忙挑选，效率显著提高，午饭前一行人就完成任务回到了老校区。
合唱队80多人的规模令学院大发慈悲的预算仍显吃紧，从备选方案里最终定了女生穿白衬衣配格子裙的学生服，是便宜货中的精品；男生则一人发件白衬衣，裤子就不打算买了，准备要求自备。
吴瀚说要找老校区的朋友玩，挥手送四个人上了校车。这回宁音音先坐了靠窗的位置，然后请张远坐在自己身边，要趁回学校的路上，对清楚账目。
孟芝琳把方志杰让到靠窗的位置上，后者抱着作为战果的服装样品。对完账，宁音音提议一起吃午饭，张远表示已约好了其他学院的朋友，说着收到一条信息，精神为之一振。
校车站，日常版的明芷坐在候车长椅上看着书。进入12月的锦熙有些冻人，她加了一条围巾，穿着松软的羊毛外套，短靴长裙，不上详妆，气质美好。
似乎感应到张远的视线，她抬头微笑，合书起身。宁音音在女生节舞会上跟明芷聊得颇为投契，两人自然地打了招呼，将手挽在一起笑着叙话。
“他说约了人吃饭，原来是我们明大美女~”
“你也还没吃吧，要不一起？”
“唔…我有事得回宿舍。下次吧，下次咱俩自己约，然后‘再见，张远’，不带他~”
宁音音开玩笑似地对张远做个挥手拜拜的动作，对明芷则显出诚意相邀的神情。
“好呀好呀~他一会儿说这个热气那个油多的，是不该带他~”
“嘻嘻~那说好啦，我先赶紧回去，回头约~”
“嗯嗯~拜拜~”
孟芝琳是第一次见到明芷，看张远和宁音音都和她很熟的样子，有点发懵，扑闪着大眼睛在一旁观察情况。过目不忘的方志杰看过轻工对文学的辩论赛，认出这是现今名动校园的天才美女辩手，表情也带着惊讶，笑眯眯地看两个女孩子互动。
宁音音率先退场，方志杰也与张远道别。明芷和孟芝琳注意力相遇，客气而矜持地互相打个招呼，等张远介绍。
“这是孟芝琳，我们学院文艺部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轻工s.h.e.’，她是里边的selina。然后，这位是明苏屿，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两个女孩子再次打了招呼，不失礼貌地互相打量。孟芝琳的受惊程度好像不低，明芷的表情则落落大方——不过对张远来说是一种不自然现象。她想待人好，总希望给人留下好印象，结果对着陌生人时，容易不自觉地端起各种类型的伪装。
孟芝琳和明芷没怎么说话，很快说想起还有事要办，走了相反的方向。慢悠悠到食堂吃饭的两人，就像往常一样，聊着最近的事情。
“我现在是辩论队正选队员啦~”
“之前不就已经是了吗？”
“没有，之前我一直是替补。”
“……说出去你看有人信么~人人都知道你是文学院的主力。”
“赢了上一场后，确实是了哦~”
明芷在他面前不会太谦虚，这是张远喜欢而且习惯的状态。能让张远意外的，是明芷带来的新话题——“对了，有个超级大美女让我给你带个口信。”
“谁呀？难道就是我眼前这位~？”
“哈，当然不是。青璇，你知道的吧。”
“嗯？你认识青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