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莫宣于口,谨存于心。
其实每一个人对于初恋都是独特的回忆,因为她给你最为原始的悸动,和这世界上最为神圣的欲之启蒙。
中行不想再继续宓雪的话题,转而说道
:你爷爷挺疼你的。
芷溪傲娇道
:那必须的。
中行心有余悸道
:他说要用手榴弹炸了我。
宁芷溪吃吃笑道
:都是哑弹,闹着玩的。
中行:我觉得这次真不是闹着玩的。
芷溪:你?你怕了?
:我连70楼的酒店阳台都敢翻,我还怕个7厘米的手榴弹?
:手榴弹不止7厘米吧?
:我说的是宽度。
。。。。。。
尬聊几句过后,中行便让芷溪多点休息,她却执意要见一见落落,中行也知道她们姐妹情深,落落来多照顾一下也好。
换了落落进去,老爷子还在等他表态,中行摸了摸鼻子,不知从何说起……
老爷子莫实深不可测,开口说道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说了什么时候结婚?
:先订婚吧,她太操劳也不好。
:想好啦?
:想好了。
:走吧。
:去哪里?
:中鼎。
一行到了中鼎,老爷子直接召集了所有的高层宣布:
宁氏所有的中鼎股份全部转让给云中行,宁芷溪不再担任董事长,由云中行负责担任。同时宣布云中行和宁芷溪订婚。
老爷子临走时单独对中行撂下一句
:你知道我在乎什么。
中行回到办公室,看着对面的70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过来道喜。毕竟这些都是中行一手带出来的团队,也没人会不识趣提张伦和梁总的去向。现在这个结果似乎是意料之外,非情理之中。
只是中鼎自从上市后就纷争不断,老板的位置更是一日三变,实在让人应接不暇,不知道明天的风向会怎么样?谁都希望能选个好风口。
所以说,一沉百踩和鸡犬升天是云泥之别,你没听过一首歌唱的“做只猫做只狗不做情人”。这个意思听着好像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只是你没有体会到当中那丝卑微的倔强。
落落也随后赶回了公司,安排法务部拟了章程,正式从法律层面确定了云中行的股权关系。又给了云中行一个新的电话,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反正谁都明白什么意思。
落落很认真的对云中行说了一句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这手机不要弄丢了。
云中行有点诧异,却不知道个中的子所了然。
落落忍不住还是问道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中行知她指的是谁,但无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现在而言,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了。
:就是个漂亮点的女人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西厢记。
:你想笑就笑吧。
:我怎么笑得出来,好像一夜之间都有了,其实是一夜之间都没了。
中行以往和她朝夕相处,同甘共苦,自然懂她友达以上的遗憾。正所谓,杯子装满咖啡的时候,不一定是你的,但咖啡喝剩半杯,那就一定不是你的。
所以说,你现在有多大的落寞,就知道失去了多大的快乐。
中行:一个事我想不明白,张伦安排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以我和你的关系大概率没任何效果,这又有什么意义?
方落落分析道
:他安排了保安抓人,泼脏水才是目的,他也不会想把事情闹大吧。
中行神情古怪的看了看落落,支支吾吾问道
:你,如果,会不会。。?
落落截口道:不会。
:你知道我意思吗?就是假如。。?
:不会。
:为什么?
:可能是我的问题,有些人注定是只能做最紧密的知己。
中行暗暗松了口气,坦然说道
:说句实话,我宁愿和你去开疆拓土,也不愿意坐现在这个位置。
落落拍了拍他胸口说道
:有些事放心里就行了,说出口不好,容易让人误会。
又指着玻璃外格外卖力的员工说道
:你看看,他们都愿意跟着你干,这公司从上到下梁总带不走一个人才,这才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成就。
这暗合马斯洛定律的鸡血打得恰到好处,中行心中豁然开朗,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由衷说道
:我知道你打官司没输过,以为有运气成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肤浅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落落从衣橱里挑出一件西装,给他穿上,又细心给他系上领带,整理妥当。叮嘱道
:能做的我都替你做了,等下和七家名店的视频会议,你上场,也给他们鼓鼓劲,打打鸡血。
视频会议气氛既友好又热烈,中鼎建立的是实体和互联经济的糅合,成绩显而易见,但之前的权限问题也触发了不少争议,最终通过云中行实控的软件无偿赠予中鼎,平息了各店负责人的忧虑,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云中行又亲自和两位老师通了气,明确关联关系一致行动人。中行能重掌中鼎,他们也满是开心,毕竟到他们这样的境界,钱是一回事,他们更在意是谁在做事,做什么事。
平稳过渡,一切顺利,中行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切掉所有视频。只是头疼得厉害,脖子嘎吱嘎吱的响。
方落落问道
:老毛病又犯了?
中行点点头。
落落像以往一样,给他轻轻按摩肩颈,两人虽不说话,思绪各有不同,但是否还能像从前那样毫无杂念,这个真的不得而知。
中行享受这久违的惬意,忍不住还是笑道
:虽然我明知你手法不对,可这脖子就是贱,一摸就浑身舒坦。
方落落啐道
:你就活该疼死算了。
这时落落手机响了,落落说了几句,对中行说道
:芷溪说医院的饭菜不好吃。
:那她想吃什么?
:火锅。
中行欲哭无泪
:火锅?你们想在医院里打火锅?我的天呐。这么高调的事我做不来。
落落呲呲笑道:反正话我带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中行摇头道:不行,要干一起干,你不能不帮忙。
:你们跨年吃大餐,关我什么事?
:今天是跨年夜?
:你以为呢?
:这么热闹的好事更不能少了你。
住院部的楼层静悄悄,中行和落落正蹑手蹑脚的想夹带个火锅进去,最终还是逃不过值班护士的火眼金睛,当场逮住。
被严厉训斥几句后,还是护士长人好,一听说是v1病房的家属,只是叮嘱他俩明火不要靠近氧气管啊,注意通风透气啊,就极其大度的抬手放过。
芷溪正有精无彩的看着电视节目,从新闻到非洲纪录片,这纪录片讲述的是非洲奴隶主贩卖人口,一束丝一匹马,就可以换一船30个年轻女奴。看着那些衣不遮体的女奴,迷茫而彷徨无助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比心酸。
最可恨的是,奴隶主的老婆如果怀孕或亲戚来了,不方便同房,奴隶主有需求就会挑一个女奴来满足欲望,事后女奴会遭到女主人的报复,不仅会被毒打,还被强迫赤身裸体泡在肮脏的河水里,蜂拥而至的水蛭便会吸满全身,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芷溪被这些原始野蛮的画面吓得不敢动弹,连茶几上的电视遥控都不敢伸手拿,总疑心床底下有一只脏兮兮黑乌乌的手在伺机而动。
其实小时候看过鬼片的人,都会有这种对于床底下的恐惧,笔者是老感觉床底下有只猴子。
好在方落落终于来了,果真带来火锅,这真的很哇塞。
中行拿的东西里有一大束牡丹花,宁芷溪顿时心里暗爽,这榆木脑袋还懂得买花,不错不错。拿起花来左看看右看看,这牡丹花。。。看着品相实属一般,估计价值不高,不过想着好歹是一番心意,做得不好是一回事,做与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便淡淡对中行说道
:这牡丹真雅致,你说放哪里好?
中行怔了怔,摸了摸鼻子,弱弱说道
:这牡丹,是用来打火锅吃的。
这一刻的尴尬,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凝固,宁芷溪优雅的笑容瞬间石化。落落赶紧把所有东西都塞到中行手里,打发他去准备。回头对芷溪开解道
:你就放过他吧,他这辈子不要说牡丹,玫瑰都没送出过。
芷溪幽幽说道
:这老实人不是错,这要是没半点情趣可就阿里嘎多了。
:呸!你不要被他的假象迷惑了,他要出手,就算一个拖把,他都能给你整出一朵花来,你是没听过他的口号。
:啊?什么口号?
落落刚要开口,云中行捧着一盆“花”过来,对芷溪说道
:怎么样?好看吗?
芷溪和落落细细一看,这朵硕大壮观的百色花原来是用火锅食材拼搭而成,极具神韵,惟妙惟俏,堪称一绝,莫说是芷溪,就连落落也没见过这等颇有艺术氛围的骚操作。
芷溪看得目瞪口呆,半响才问道
:这个怎么煮?整个放火锅里烫?
:一共是三层,自然要分三次,这第一层肉嫩,第二层味鲜,第三层是食疗,养气补血,你都尝尝,喜欢我天天给你做。
:那就尝尝。
:等一下。
落落拿起手机给这百色花拍了几张照片,拍完对中行说道
:这个很有搞头。
默契已久,中行自然懂她的意思,摇头道
:不行的,让他们做搭不出这个效果,刀工不好这整个会垮掉。
方落落说道
:你错了,可以做小点,先配一个支架,就阶梯形的。
中行问道
:底座能不能转?平衡怎么解决?
落落:这个。。。
两人一问一答,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干巴巴等开锅的芷溪,直到忽然一阵响亮的肚子打鸣声响起,两人才从讨论中回过神来,芷溪一脸漠然说道
:没事,你们继续,我不饿,一点都不饿。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抗议,中行哪敢怠慢,赶紧开锅下菜。
无可否认,这火锅不止卖相好看,配上中行的独家酱汁,简直让人食指大动,回味无穷。
芷溪直吃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中行忍不住问她道
:你平时都是这饭量?
芷溪嘴巴里塞着块大大的东星斑鱼块,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回了句。
中行看着落落
:她说什么?
:她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抠门啊!她一个人吃,两个人吸收,多吃点有错吗?这再叽叽歪歪我拿手榴弹炸你个屁股开花,嘴歪眼斜掉头发。
中行呛道
:她就咿呀了一句,你还能翻译出这么长的意思?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芷溪终于把鱼块咽下,细细擦了擦嘴
:我饱了,你们慢用。
中行追问道
:你刚才咿咿呀呀的说的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抠门,我一个人吃,两个人吸收,多吃点有错吗?这再叽叽歪歪我拿手榴弹炸你个屁股开花,嘴歪眼斜掉头发。
看着中行吃瘪被欺负的样子,芷溪和落落忍不住开怀大笑。
其实女人的快乐特别稀里糊涂,而且可以无处不在,一个美甲,一个包包,甚至一个赞美。但能把快乐带到骨子里的,就只有她在乎的那一个。
落落承包了洗碗的工作,中行便溜出阳台抽烟。芷溪走了过来,掩着鼻子说道
:能不能把烟戒了?
中行沉默片刻,才软绵绵道
:我不嫖不赌,就给我保留一点坏嗜好吧。
芷溪不依央道
:你明知道是坏嗜好,为什么就不能改了?
中行笑道:改好了可不行,那我不成圣人了?这样的话,我不是遭人嫉妒就会遭人惦记。
这虽说是玩笑话,可当中略有深意,芷溪无可奈何,白了他一眼,不好再多计较。
中行劝道:这里风大,别冻着了。
:不怕,这程度不算什么。
中行看不得她这样受罪,一把拉过来抱着,
:试试这样,应该就不会冷了。
芷溪骤然享受着这种亲腻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温顺的贴靠在一起,双手牢牢抓住,感受这男人温暖的胸膛,丝丝挠人的气息。
中行苦笑道:你再用力一点,我们两个就要飞下去了。
芷溪埋着头犟道:我不,我就要。
中行:你喜欢我什么?
:你知道了要改?
:你呛人的功夫第一流,就喜欢和我置气。
芷溪反问道
:你爱我吗?
中行摸了摸鼻子说道
:男人但凡抱着女人的时候,都没脸说不爱的。
芷溪放开手,正要教训一下这个嬉皮笑脸恶作透顶的坏蛋,可抬头看着这邪魅而俊美的脸,那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如火的红唇便要凑上去,只是见中行身子略微僵硬,眼神带点闪烁,便再也没了信心,黯然说道
:我很丑吗?你至于嘛?
中行局促道
:刚吃完火锅,我怕你以后一亲嘴,就会连带想起蒜头的味道。你要是不怕上头,我们就,酝酿酝酿,再来一次?你不挣扎的话,我怎么也把你啃破皮了才善罢甘休。
芷溪瞬间脸红得像花儿一样,说什么也没这脸皮再凑上去。转身逃回屋里。
落落洗完碗正专注的看电脑文件,芷溪一屁股坐她旁边,落落放下手头工作,看了她一眼,又摸了摸她额头,问道
:你不舒服?
:没,没有。
:哦,他吃你豆腐了。
芷溪大囧道:他才吃你豆腐呢!
落落抬头仔细想了想,认真说道
:他应该没吃过我豆腐,我们创业最困难的时候,经费有限,为了省钱,经常会一起住一屋,甚至睡一床,这样处理事情效率高,后来这习惯改不了,不过这应该不算吃豆腐。
宁芷溪好奇道
:那多多少少总会发生点什么吧?
方落落摇头道
:不会,我们都忙到深夜,洗完澡倒头就睡了,死沉死沉的,哪有那闲工夫。
芷溪试探道
:我觉得你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这最好的年华都搭他身上了,我之前给你介绍的人你一个都没看上。
落落支吾道:怎么可能。
芷溪看出她底气不足,不依不饶追问:你指定是喜欢的,你骗不了我。
落落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我有一个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芷溪一听有秘密可探,顿时竖起耳朵凑近身子。
落落思考片刻,鼓起勇气说道
:我,我天生双侧输卵管堵塞,受孕成功率几乎为零。所以,我越是喜欢他,就越不能耽误他,我希望他能结婚生子,圆圆满满的。哪天如果我嫉妒了,我就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秘密原来是这个,夫妻无法生育,确实是家庭莫大的悲哀,远甚于贫穷。
芷溪紧靠着落落,又伸手把她抱住,以示安慰。半响警醒道
:你会不会嫉妒我?
方落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我唯一嫉妒的是你比我有勇气。当初我介绍你认识中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只是你硬装着死撑罢了。
:有这么明显吗?
:他有一次和我提起过你。
:哦?他说我什么?
:他说你很古怪,公司的重大决策,只要是他提的你都会千依百顺的支持,但平常接触上是样样和他较劲,连他喝个柯华田都要说一嘴,典型的双重性格。
宁芷溪气道
:双重个屁啊!真是笨死了,你也不点拨他一下。
落落一边梳拢着她长长的秀发,一边语重心长说道
;我肯定是不会多嘴的。我也希望你和他能有值得回味一生的爱与纠缠。这擦碰的火花虽然星星点点,可20年后,50年后,他看你时,你还是那个唯一让他可爱可恶的宁芷溪。
这话大有道理,直说到芷溪心坎里去了,真的好姐妹,尽在心中。芷溪情不自禁的捧着落落的脸,往她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不够,再来一下。弄得落落哭笑不得,只好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去,老娘初吻没了,以后找谁说理去。
芷溪松开手,半开玩笑的对落落说道
:车!你还能把心给谁,迟早都是我老公收了。
落落嬉笑道:你这话说得过分了啊!他收我?我不成他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