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的是宴犁本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宴滋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这口气生生的吞下,他若是來诚心祭拜倒也可以,偏偏的又來捣乱,真是不想生气都难。
不,如今的情形已经超过了生气这个词,简直就是暴怒!明亮圆润的眸子里,怒火熊熊燃烧,若非满朝文武在不宜给自己丢了脸面,定是要狠狠的给他一个嘴巴子。
嘴巴子?呵呵,宴滋笑得苍白无力,想想他今日的表现无疑与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又响又狠。
而一直跟着参加葬礼的花不语已经看不下去了,早就想杀了这个禽兽。不过是宴滋一直阻拦沒能找到机会下手,如今宴犁当众出丑,宴滋更是无话可说的,所以花不语更是想要趁机好好出一口恶气。
“陛下,您也看到了。这人破坏太后葬礼,不仅是对死者的打不敬,更是对我泱泱大国皇威的挑衅。他根本就无心悔改,分明就是有意破坏!这样的人给多少次机会都无法改变,他已经沒救了。陛下日理万机何必要为这种废物劳神伤身。像他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粮食,死了还脏了国土,火焚了……”
花不语一直隐忍着杀父之痛,如今找到机会还不得好好的臭骂一顿,但她一定沒注意到现在是太后的葬礼,在死者面前骂骂咧咧也是一种大不敬,同样也是死罪。
盛临圣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的上來阻止“住口!如何处理岂是你说了算的,一切自由定论!还不快点退下!”
盛临圣呵斥道,眼神冷厉表情严肃很明显是生气了,花不语还想说又迫于他的冷气不得不生吞下了后半句话。
怒气冲冲的瞪了盛临圣一眼往后退,眼里心里充满了怒意,一种想连同盛临圣一起杀了的心都有。
这种小心思很快就被盛临圣发觉,毕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勾心斗角的计谋是不会的,想什么很快就在表情上暴露了。
不过也亏得寻常人家的单纯女子,想什么说什么,从來都是图一嘴快不会真的有了过激的举动,盛临圣才格外的放心。
但也忍不住叹气,他是知道花不语思想单纯说话耿直沒有心机才格外的疼爱,不过也只是像哥哥教训妹妹那样的教训,怎的她就是不理解呢,还这般仇视自己。
哎,算了,盛临圣先不理会花不语。她还是好劝说的,回府之后讲讲道理还是肯听的,就是宴滋这边有些麻烦。
所有人都盯着看呢,大家的眼神如狼似虎的,似乎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会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所以盛临圣有些担心宴滋一人难以应付。
正想上去问问宴犁是否有什么误会,从中找到圆满的解决方式之时被白骥考抢了一步先。
白骥考撑着大病初愈的身体,羸弱上去“我说,看你这满身的泥渍好似在这此多时,是否想借着挖坟之机求个心安理得?”
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宴犁的身上真的灰突突的,相比之下,其他的宫人看上去更干净些,想來在这里已经挖了很久了。
宴滋有些诧异,同时也终于松了口气,如果真是如此也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
方才还阴沉沉的脸色忽然如雨过天晴变得笑容可掬了,纤纤玉手轻轻举起宴犁的手,摘下他手上包裹着的汗巾才发觉已然满手是泡。
看样子是真的悔过了,无奈这家伙办事不牢,本想好好的表现一次居然出了这等岔子。
罢了罢了,只要是诚心改过,便可原谅。宴滋转过身,径直走到墓碑出,取來放着的还沒点燃的香。亲手递给宴犁,恩准祭拜。
得到这样的认可,对宴犁來说简直比任何的夸赞之词都來的兴奋。整个人激动满满,朴素的脸上堆着纯真的笑容,然后虔诚的举着香认认真真恭恭敬敬在宴母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不言语,但比任何时候都來的真诚。
众朝臣无话可说,乖乖的保持安静。随后宴犁拜祭完,宴滋才开始拜祭,所有的仪式依旧按照之前的规矩进行着。
几个时辰之后才完成,众朝臣退下,女帝也回到了皇宫内。此时已经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但不知为何显得格外轻松。
本以为有些事不适宜说出來,不过现在看來一切的误会得到解决之后整个人才是轻松的。这个白骥考真是叫人又爱又恨,明明是不忠之臣偏要表现的忠心耿耿。白骥考呀白骥考叫朕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