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杂,冷串,抄手,汤圆……”转眼间,大半条街逛了下来,药蓠慢条斯理地舔舐糖葫芦,盘算着,“还有什么没吃呢?”</p>
“别,我真的,吃不动了…”我抹了把嘴唇,摸着撑圆的肚子恳请道。</p>
“那看起来,只有枭哥可以陪我吃火锅了!”</p>
还什么都没吃的枭哥闻言,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p>
“诺,就那里了!”药蓠耍赖般咧嘴一笑,抬手指向不远方——三人的目光随后聚焦在一处名为“咸亨楼”的硕大牌扁上。</p>
“这里嘛。”我瞅了眼门前数十级往上的石阶,险些没跪下。</p>
“快点啦小狗,刚好消化消化,来重庆不吃火锅怎么行?”</p>
“呃…我这就好,喂喂,你们等等我啊!”</p>
不知费了多大劲,我才汗流甲背地来到顶层,抬眼一望,红底烫金的牌扁和高高在上的吊脚楼在无数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比远看更加恢宏,加之食客满堂,白烟袅袅,碗筷声与吆喝声不绝于耳,真好似昔日长乐坊,今朝饕餮乡。</p>
正在观赏之时,一腰细腿长,体态丰腴的旗袍女侍款款而来,面对我们垂首一礼,用甜丝丝的嗓音道:“三位客官,里边请吧!”</p>
我们随她上到二楼,挑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外边刚好可以眺望整条街。</p>
“来…来个鸳鸯锅吧!”药蓠二郎腿一翘,开了罐雪花,目光从十六开的菜单上逐一扫过,紧接着,又报出一堆我从未听过的菜名。</p>
不屑多时,桌上的盘子便叠得有窗台那么高了,粉嫩的肉卷、鲜红的大虾、金黄的油豆皮一齐在锅中翻滚,热气夹杂着香味弥漫开来,在我们的谈笑声中愈加浓郁。</p>
“从前就听人说,厨艺好的人大多是吃货,今儿个我可是信了!”</p>
“那是,不学遍天下美食,以后可怎么伺候莫公子您啊?”</p>
“去去去,谁要你伺候……”</p>
“这可是你说的,亏我前几天还在学做草莓刨冰。”</p>
“刨冰,还,还是草莓味的?”</p>
“骗你干什么?”</p>
“那你还是接着学吧,等做完给我尝过了再说。”</p>
“啧啧,枭哥你瞧这人,太没骨气了!”</p>
药蓠一面调笑,一面往我碗里夹菜,末了还会从枭哥那里蹭两口红酒,呷完之后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p>
“喂,”我将油豆皮裹着沙茶酱吞下,回味着唇齿间的余香,道,“记得以前在台北那会儿,为了填饱肚子连蠕虫都吃,现在好了,再也不用那样了。”</p>
“是啊,”药蓠连声应和,“也不知道我运气咋那么好,有一回速到一条蠢狗,结果…”</p>
“…结果发现他没那么蠢,对吧?”我不服气道。</p>
“不,是比我想得还要蠢。”</p>
……</p>
夜凉如水,皓月高悬。</p>
一只西装革履的蓝眼睛布偶猫静静地伫立在高耸的飞檐上,他打开怀表,目光落在刚好停下的分针上。</p>
“殿下,时辰已到。”</p>
……</p>
“…喂!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拿我开心?”我眯着眼睛盯向药蓠。</p>
“哎呀,爷高兴,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药蓠满不在乎地摆摆手。</p>
“你!”我激动地跳起来,又被枭哥按下。</p>
“好了你们两个,快吃饭吧。”枭哥无奈地夹起一卷羊肉放进我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