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他放下了茶杯，眼睛却还盯着茶杯。
“我不明白，水芷珊去见谢薇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关于谢薇的事？”
成峰抬眼去看白筱实，又将视线移向那两个还没有说过任何与案子有关的内容的警察。林青和钟子期迎上他的目光，但谁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白筱实知道，他们是又想“空手套白狼了”，白筱实也乐得把狼送给他们，这样自己或许还能分一杯羹。
“因为我找不到谢薇。”
“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谢薇……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几个年轻人不玩社交网络？有几个年轻人不喜欢和他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谢薇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人。我能在网上找到她的老同学前同事，但就是找不到她这个人。而且，就连认识她的那些人对她的世界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为了找到水芷珊，我必须找到这个和她联系还算密切的谢薇。”
“就是说，你已经把水芷珊身边的人都找遍了，问遍了，现在只剩下谢薇？而且你怀疑谢薇有可能知道关于水芷珊失踪的事？”
白筱实瞥了一眼正在专注于品茶的林青和钟子期，可惜她看不出任何信息。
“可以这么理解。而且谢薇的父母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不可能，你想多了。谢薇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做什么傻事。”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虽然我不想恶意揣测，但你刚才特意提到水芷珊给谢薇介绍了男朋友，就是说你在怀疑她们三个人的关系并不单纯。而且你刚刚还很执着于谢薇在中学期间可能遭到霸凌的事，你怀疑霸凌谢薇的是水芷珊。所以你就想当然的以为，谢薇会为了这个新仇旧恨就做出什么傻事？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谢薇了。”
“哦？那可以告诉我，谢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从知道谢薇这个人的存在到现在，白筱实问了不少人这个问题。可每个人说出的谢薇都有些不同，但只有一点是一样的——没有人真的走近谢薇。
成峰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身边的艾启贤，右手捂住了戴在左手上的婚戒。
“她是一个很单纯，又很复杂的人。她单纯地以为只要对每个人都好，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受到伤害，又固执地在自己的四周竖起高墙，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单纯地相信每一个人，但又偷偷地怀疑每一个人。她很优秀，却又害怕向别人展示自己的优秀，她很自卑，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她假装坚强，其实比谁都脆弱。她可以爱每一个人，但做不到只爱一个人。”
躲在镜片后面的成峰，遮住了眼，却没能遮住自己的内心。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唇含着笑意，他的肩膀也是自然地放松着。
白筱实感觉到，成峰真的很了解谢薇，或许比谢薇自己都要了解。
“所以，她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她不可能爱上的人而去做什么傻事。”
“如果她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呢？”
林青终于开口了，只一句话就剥夺了成峰所有的笑意，两只手慢慢握成拳，肩膀也微微耸立起来。
“如果她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她会选择祝福他，然后离开他，因为她就是一个傻瓜。”
祁俊逸说过，是谢薇提出的分手。
水芷珊的同事说过，水芷珊很喜欢和她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艳遇。谢薇是她的老朋友，她一定也和谢薇分享过这些。
就是说，谢薇在和祁俊逸在一起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那么谢薇选择分手，难道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对祁俊逸动了真感情？
在感情面前，她真的可以做到那么理智，那么冷静，甚至对自己冷酷吗？白筱实感觉成峰可以给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说过，那个男人被分手了，但不愿意接受。你觉得谢薇会怎么对待喜欢自己的人？”
成峰沉默了。那种沉默比杯子里的茶还要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