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丰盛的晚餐，对应的就是一池使用过的锅具。两个一八几的男人并排站在洗碗池前，原本就不大的厨房就显得更拥挤了。
林白回到卧室整理衣物，将准备带到白筱实家里的东西放进包里。
白筱实和夏溪依旧坐在电脑前。
“你能查到谢薇是什么时候买机票的吗？”
夏溪偷偷地瞥了一眼还在整理厨房的那两个警察。
“能是能，不过我劝你还是直接问林青吧。我住在他这，做什么都会影响到他。”
白筱实无力地低下头去，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夏溪虽然经常会为了帮她而做一些踩线的事，但一旦涉及到林青，两个人都会默契地坚守底线，以免给林青带来不好的影响。
“对了，你在帮林青查什么？是张敏哥哥的那个案子吗？”
“嗯。他让我在我认识的人里找找，在5年前突然洗手不干的人。”
“5年，为什么是5年？”
“好像是和你们在曲滨查的那个案子有关系。在曲滨住院的时候林青问过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会不喜欢出风头，不在自己的代码里留签名。我当时还有点迷迷糊糊的，随口插了句不差钱的人。不过，等我清醒了以后就不这么觉得了。”
“嗯，毕竟你们做这一行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名。有人能抵挡金钱的诱惑，能抵挡名利诱惑的人……只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的人。”
“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一般也只有那几种情况。要么就是给公家打工的人，要么就是给犯罪集团打工的人。一个是充当了白手套，一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显然这个人干的都不是好事，所以不是给公家打工的人。”
“但如果是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以这个人的实力就没有办法在代码里留下求救信息吗？像你，看到那些信息应该能成功破解然后想办法让林青，或者说警方去救人吧？而且警方现在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人才，不是吗？”
“对，所以那个人也不能冒这个险。要知道人外又有人，只要有人肯下功夫，总会有一天破解那些代码。除了这两种情况，还有一种就是纯粹为了犯罪而犯罪，或者说纯粹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有些人虽然不会追求出名，但会追求那种别人无法逾越的快感。只要看到有人花费精力去破解自己的代码，就能得到快感。就有点像那些喜欢在考卷里出难题的人。”
“如果是这种人，有没有什么弱点？”
“不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人。”
“那你现在为什么洗手不干了？”
“还不是因为他。”
夏溪抬了抬下巴，指了一下刚刚结束洗碗工作的林青。
其实在林青刚刚当上警察的时候，夏溪也还没有彻底洗手不干，找到白筱实的出国信息以及她被带去哪家医院的信息，都是夏溪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
为了阻止白筱实的手术正常进行，他甚至攻击了那家医院的电力系统。如果不是林青及时发现逼迫夏溪尽快恢复电力，以免伤及无辜，恐怕夏溪就不是坐在林青的家里，而是在牢房里了。
但这也不是夏溪彻底洗手的原因。
林青当时因为涉嫌协助夏溪而被调查，差一点就丢了工作，跟着夏溪一起去吃牢饭。这才让夏溪明白，自己做什么都会连累到林青。因为他们是家人。
林青扯下一张厨房纸擦了擦手，和钟子期交换了下眼神，钟子期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去楼下买点喝的，你们都要什么？”
不见林白现身，只听林白高喊了一嗓子。
“给我来一打啤酒！”
夏溪高高地举起手。
“我要可乐，红的，2升的。”
“你呢？”
“无糖乌龙吧。”
钟子期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门口去换掉拖鞋，林青却没有跟着走过去，反而坐回了餐桌前，白筱实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