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厢房时,只见舟姨娘拉住了苏南城的衣角,而秦姨娘与苏挽蕴都跪在地上,秦姨娘的眼泪簌簌掉落,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你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秦姨娘咬了咬唇,“我什么也沒做,只是那智空她给我说,李家的小姐想要托我们帮忙,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为了几个钱去帮她的忙?!”苏南城狠狠地看着她,“你有沒有搞清楚现在的局势是什么?!那李家是做什么的?在地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倒卖军火!抢我的生意做!我与他们已是水火不容,你偏偏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帮忙,你给我说清楚了,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秦姨娘急得说不出话來,苏南城的枪口对着她,不曾拿下,唇角的笑容愈发阴冷,“现在李家以为我怂了,要和他们言和,这下子更加猖獗!两方对峙拼的就是气势,就是因为你的愚蠢!把我的气势都输沒了!!”
苏幕遮听得一知半解,瞧舟姨娘的贴身丫头在外面候着,不由问道:“无双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无双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私下和智空师太见面,允了李家一件事情,可是最近我们与李家矛盾不小,都等着对方先低头呢,这不,这么一闹腾,倒好像是我们先低头了一样。”
“这李家找我们办事情,不应该是他们已经低头了吗?”苏幕遮不解道。
无双摇了摇头,“这其实只是一种试探,因为这个事情压根就不难办,不找任何人,自己也是能办成了的。如果我们应了,那就是顺藤摸瓜地下來了,两边就和气说话。如果我们不应,这也就表明了我们的强硬态度。结果这一切都被夫人给……哎……”
苏幕遮“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苏南城火气不减,又道:“你说!你在我家这么多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怎么说也为你生了挽蕴!”秦姨娘抬眸放抗道,面上泪痕满布。
苏南城窒了窒,转头看着苏挽蕴,心里凉了一截子。
那秦姨娘仍不罢休,又接着道:“老爷,这事不能怨我,智空师太说了,舟姨娘掌家的时候,一直是受贿的大头,你不信的话,倒是可以找智空來问问!”
苏南城皱了皱眉,看向舟姨娘,舟姨娘丹唇轻扬,眉尖微蹙,声音细弱却也有力,“夫人,你这话说得无凭无据的,我倒是想问问你是听谁说的了。”
“你敢说你沒收过一次贿赂?你敢和智空当面对质?”
“自然是敢的!”舟姨娘的凤眼里划过一道精光來,“老爷平日在外奔波忙碌,本就树敌无数,我们妇道人家又搞不清楚这里面的规矩与人际,自然是不能插手的,这一插手,如何错的都不知道了。”
舟姨娘顿了顿,使了个眼色,无双赶忙为她奉上茶來,她抿了一口,这才又接着道:“而且我们苏家一点都不缺钱,你何必为了贪那些小利益而招惹是非呢?”
“你说的好听!”秦姨娘倒是顾不得了,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道,“自从你掌家以后,我们家里的收入一直在增长,你敢说不是你受贿造成的吗?”
舟姨娘扬了扬唇,轻轻一笑,“我自然敢说。我的每笔來源都有详实的记录,这些老爷也是清楚的,你若不信,可以问老爷。”
秦姨娘怔了怔,默默地看向苏南城,苏南城的眉心越皱越紧,“她说得沒错,我们家里每笔钱的來源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舟儿从不多拿不属于我们的,也不会私吞家产。”
“可是那智空明明……”
“夫人,你相信智空都不相信老爷,这是个什么说法?”舟姨娘一抬高眉,冷冷道,“那智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你对我的误会竟然如此之深,老爷,请你把智空叫过來,我想当面和她对质,一來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二來我也想知道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苏南城点了点头,对无双使了个眼色,无双应了一声,立马转头去了,不出一会子,智空便被带了过來。
“苏先生,夫人,四夫人。”智空微微欠身,“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有何贵干?”
苏南城眯了眯眼睛,狠狠一笑,“师太,有件事情要向你请教。”
智空的眼光若有似无地飘到了秦姨娘的面上,又缓缓收了回來,这才悠悠道:“施主请说。”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智空您说的话可不要造次。”苏南城紧紧地盯着她,道,“前日您是否与我夫人商量过,关于李家的小姐拿毕业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