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然缓缓走入屋内,酩彦立马关上了赶走了围观的群众,封锁了楼层。
司马识焉直起身子,目光定格在慕止然的身上,唇角是一抹难言的苦涩。慕止然与他面对面静静地站着,眼眸散发出剔透的清亮,面上却有如拢了一层霜色。
“慕兄,此次我虽是被人设局陷害,却也不想为自己申辩半分,若慕兄想要我的命解恨,随时都可以拿了去。”他的语气格外平静,当真将生死置之了度外。
苏幕遮的眼光在两人之间來回流转,慌忙拦在司马识焉的前面,道:“他什么都沒做,也沒实质性地伤害我。”
“我知道。”慕止然淡淡地应了一声,眼光缓缓掠向空处。
司马识焉静静地瞧着他,“从今往后,我与慕兄,与苏三小姐都是不便再见了的,两位……”
他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却如何也出不了声音。他向來不爱解释,面前这两人一个是他自认的至交好友,一个是他内心不可触碰的柔软角落,他便是有再多的话语,却也凝结成了一抹淡泊了的目光,缓缓飘移去了远方。
慕止然一把将苏幕遮揽入怀里,声音悠悠传了过去,“司马兄台为人正直孤高,我自是信任,也从未怀疑你会对幕遮做任何出格之事,况且此次是慕止峰设局陷害,与司马兄台毫无关系。”
他顿了顿,声音犹若一泓清泉,淡淡地在空气中流淌,“司马兄台视我为至交好友,我自然不能辜负兄台的期待。若司马兄台执意要与我不相往來,我必然尊重司马兄台的决定。若司马兄台哪日改变了想法,我定亲自登门拜访,重修往日的情分。”
“谢谢慕兄的理解与尊重。”司马识焉深深鞠了一躬,又深深看了苏幕遮一眼。苏幕遮蜷缩在慕止然的怀里,滢亮的目光与他最后那一眼的深情撞击在了一起,她这时才恍然明白,司马识焉对她真是有心的,而迟钝如她,竟然一直沒有发现。
司马识焉往门外走了去,背影依旧孤傲。她远远地看着他,他的脚步才在那散落的花瓣上,月光照耀着他的背影,留下一串他曾在她生命中烙印下的痕迹,就算骤然消失,却也并不难寻觅。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那清凉的手指微微抚过她的肌肤,为她抚平心头的惆怅。她抬头看着慕止然,慕止然低眸瞧着她,面上流露出一股难言的疼惜。
她低了低眸,不忍去看他的目光,唇角微微红肿,是刚才司马识焉残留下的痕迹,她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的,只是沒有说破而已。
她微微抿唇,正准备向他解释,却听他温柔地道:“饿了吗?”
她微微一怔,心头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甜橙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大大地点了点头。
他牵起她的小手,领着她往外走去。在他的牵引下,她不用去注意任何目光,任何蜚语,只需要跟在他的身旁,她便无比的安心。
慕止然在威廉酒店又开了一间房,命管家送來了一篮子的糕点。
他静静地看向浴室,此时苏幕遮正在里面梳洗。热腾腾的水汽沾染在玻璃上,氤氲起一片雾气。苏幕遮将自己埋在水里,任那片融暖冲刷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慕止然站起了身子,走到浴室门口,脚步缓慢又沉稳,他转了身,靠在玻璃上,伸手揉了揉眉角。
“止然,你在外面吗?”
她的声音从浴室内传了出來,他微微一怔,竟觉得那清甜的声音给了他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这便才想起她是看不见的,只淡淡道了一句,“在。”
她也沒了话,好像确定他在,她便安心了下來。梳洗完毕,她换上了酒店准备的睡袍,湿漉漉的青丝垂散在腰际,白皙的小脸也因为水汽的氤氲而泛起一片红雾。他伸手拉过她,帮她擦拭着头发,动作清欢又温柔。
她盈盈一笑,往他的怀里钻了钻,那如桃蕊般的红颊落入了他的眸底,他静静看她,眸光是一抹深深的凝定。她微微闭上眼睛,本想小憩一会儿,却沒想到自己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静静凝视着她,听着她的呼吸慢慢得平稳与清浅,那粉润的小脸如精致的瓷娃娃般诱人,半湿的青丝缠绕着他的手臂,微开的领口下是如玉般洁白无瑕的肌肤,泛着专属于她的光泽。
只是那纤弱的肩膀上,有几道可怖的红色抓痕。
他心中狠狠一颤,平静的目光掀起了波澜。
“止然……”她似是在喃喃着他的名字,他微微一怔,目光瞬间便柔和了下來。她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舒服地哼唧了两声,仍然不打算醒來。
他微微一笑,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让她能好好休息。可是他轻轻一动,她便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一样,猛然清醒了过來。
她睁开眼睛,微微一愣,“我……我睡着了?”
他点了点头,心疼道:“抱歉,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