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妹妹,你这是去哪里?”苏挽蕴瞧着苏幕遮醒了就准备往外面跑,不由跟了上來,问道。
苏幕遮转了头,定定瞧着她,本不想回答,可又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我去欧阳公馆。”
“欧阳公馆?”苏挽蕴蹙了蹙眉,恍然大悟,“听说欧阳小姐与你的关系是极为不错的呢。”
苏幕遮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也不多话。
苏挽蕴又道:“既然如此,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你?”苏幕遮狐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目的。
苏挽蕴点了点头,“我先前的社交范围太窄,目的性又太强。如今想换个方式,多像你一样,结识一些真心的朋友。”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苏幕遮垂了垂眸子,“你会唱昆曲吗?”
“幕妹妹怎么这么问?”苏挽蕴不觉一笑,“我妈妈平日里最喜爱昆曲,年轻时还拜师学过。父亲一直宠爱舟姨娘,妈妈也就闲來无事,所以教过我唱昆曲。别的我不敢说,这昆曲我唱得应该是不错的。”
苏幕遮点了点头,盈盈一笑,“我与欧阳小姐组了昆曲社,如今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参加。若你能加入,我们也多了一个人,挺好的。”
“是吗?”苏挽蕴眼前一亮,便跟着苏幕遮上了车去。
她自然是第一次到欧阳公馆,被眼前这精致的装修震撼不已。这样的文化与底蕴倒不是她们这新富的苏家能比的,那些太太小姐口中的“富而不贵”,在她亲眼目睹了欧阳公馆时,便悟了要领了。
欧阳豫与高奚已经排练了起來,苏幕遮见两人练得认真,也就沒有打扰,与苏挽蕴在一旁观看着。
两人一曲唱完,这才看到了苏幕遮。
欧阳豫笑了笑,迎了上來,“苏三小姐,你來了。”她的目光掠到了苏挽蕴的身上去,不由好奇道:“这位是……”
“哦,这是苏挽蕴。”苏幕遮介绍起來,“这位是欧阳小姐,这位是高奚,高小姐。”
苏挽蕴点了点头,与两人一一问好,“欧阳小姐,高小姐。”
欧阳豫与高奚面面相觑,两人自然是听过苏家姐妹关系是极差的,虽也是小报报道,但她们与苏幕遮相处了这么久,当然也是会有此般感觉。如今苏幕遮带了苏挽蕴來,倒的确让她们心生讶异了。
苏幕遮自然明白两人心中的想法,只道了句,“苏挽蕴的昆曲唱得不错,所以带了她來。”
“原來是这样。”欧阳豫点了头,“苏大小姐,既然如此,何不表现一番?”
苏挽蕴自是先谦让了一番,又再三推托不去,便开了口,所有人便屏息认真听着。
她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并无突出之处,只是唱起昆曲來,倒还有模有样。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垂起她的发丝,烙下她的影子。
苏幕遮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想起两人争执不休的曾经。往事突然变成了云烟,沒有察觉地从身边走过,毫无意识地从心头剥落。远方的太阳,一片火红,却又透着一片凄楚。这世上有几人不会身不由己,又有几人能逍遥自由。
苏挽蕴停了下來,欧阳豫与高奚显然是听愣了,半晌,才鼓起掌來。
“苏大小姐唱起昆曲來真是不比令妹逊色,我和高小姐倒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挽蕴不由一愣,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听到有人真心实意的,撇去她苏家大小姐身份地夸她。直到苏幕遮用手肘戳了戳她,她这才反应过來,忙道:“谢谢。”
“何必言谢呢。”高奚握住她的手,“既然入了社,大家以后就如姐妹般了。你应该是我们四人中唱法最细腻,最柔好的,我和欧阳小姐可要好好拜你为师呢。”
苏挽蕴慌忙摇了头,“这可不敢当。”
“这有什么不敢当的?”欧阳豫笑道,“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苏大小姐在这一方面做了我们的老师,其他方面自然是需要我和高小姐來做老师的,大家都一样。交朋友凭得就是一份真心,苏大小姐若再这么客气和拘谨,那可就是不把我和高小姐当朋友了。”
苏挽蕴倒还沒见过这阵仗,求助似的看向了苏幕遮去,苏幕遮叹了口气,替她道:“苏挽蕴之前的朋友都是些假模假样,有目的性接近她的,所以碰见了你们这样真诚的,她倒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高奚抿唇一笑,“不急,慢慢來,人的天性便是自由自在的,与我们玩久了,远离了她们,自然会立马好的。”
苏挽蕴感激地笑了笑,也不说话了。
“哦,对了,苏三小姐,最近令兄可有來过信?”高奚转头瞧着苏幕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