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与冷意沉沉击中故作坚强的心理防线,全身感知如坠深渊,像温室水景的金鱼毫无预兆的被狠狠摔掷在沼泽。
姜末耳边蝉鸣喧嚣胜过声响映画的影影绰绰,得知苦难与暗夜降临,此时此刻的“判定”预兆着她即将身处反复挣扎却又无力脱离的层层噩梦。
或许无目的的,男人的手缓缓从湿润的眼睛移至干涩的嘴部,那里有大颗泪珠沾染在姜末的唇珠,陈述着已经发生的残酷事实。
不是怜惜与反省,也未曾出现过内心的涟漪。
“哭什么”的语句也只是无需解答的心中略过不解的阐释,似轻若无,飘散弥漫在密闭浓郁又黏腻的空间。
颤抖的身躯怀揣着委屈与不甘,男人的话莫名的打开了姜末发泄的闸口。
“哭什么”——她哭世事无常,恫命运不公,恐惧未知与疼痛。
“为什么是我?”
猩红的眼睛暴露了她的情绪,姜末很想问问他,但当唇峰触碰到手掌却又改了主意,倏地咬在他的手掌内侧。短暂报复的快感发泄在齿间,一寸寸刻意的加深,痛苦要透过灵魂钉进对面男人的体内。
不可控制的生吞血肉才能安抚自身由于弱小而难以持续反击的恐惧,只能片面的想要延长这一刻。
就像草原上被狼群围攻,无处逃脱的幼鹿仓皇甩动自己的角,摔打一只已经扑在背脊上的野狼。
这样的举措往往愚蠢又无济于事,容易彻底激怒人类狩猎者,开启一场更加残忍的角逐游戏。享受猎物惊慌失措的他们,会将后续的处罚加注,反过来积水成渊的持久性回馈。
充满兴味的眼光落在了姜末的脸上,停留在过于用力而颤动的睫毛,忽闪间扫过那一抹的艳丽。
瞬间错愕,不同于以往那些人涕泗横流的歇斯底里与扰乱平静的求饶,这种时不时亮出杀伤力几近为0的小爪子试图恐吓的手段更对他的胃口。
在解决好突如其来如瘾般的疯狂嗜暴,其余的猎物该怎样被对待,于男人而言,他并不是囫囵吞枣的态度。
追求另一种美是他闲暇时间更为渴求的精神依托。
狠狠的捏住姜末的下颌,将手从她的口中夺出,伴随咔嚓声。
他盯着无法闭合的黏带着星星点点亮晶晶的唇,略微的惋惜。
在这样的密室,肆虐想要达到美学意义,环境与氛围都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但这并不是不能容忍的,只要过程足够值得反复回味,也是可以接受的。
从未见过男人脸上这样的表情,令人退却与不安的笑容。
姜末的下颌疼痛似乎穿过脸颊,脱臼后的嘴唇上散乱着一缕发丝,不知何时滑至侧面的黑色蝴蝶结束发,增加丝丝无法抗拒的难以承受的脆弱柔美。
他慢慢直起身来,高耸如神祗般向下凝望,被狠狠固定而无法逃脱的躯壳,由眼眸至脚踝,像是思考着该如何着手。
视线游回落在起点,仍是不变的平静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