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贤这么一挖苦,慕红绫倒也不恼,挖苦回去,“是啊,我小小四品经略使穿得还是蓝蟒衣,王爷白底的金蟒衣可是比我强得多了,那相信王爷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吧?”慕红绫将案上几本黑折抛过去。
李贤放下笔,不慌不忙的接住,放在一侧,不予理会,道:“樊卿一定会替本王处理的。”
说到樊华,李贤也是心中憋着气,圣旨都下去了,他怎么就不舍得移步紫萱殿呢?还让青森来说什么抱恙在身,要修养一些时日,这韦曜都已经上手经略使从事了,他还在府里喂鱼种花,这不争气的孩子。
“说起来,王爷与从事走得如此近,还请劳烦王爷请他过来才是,不然朝堂上说什么本经略使怀恨在心,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再三打压,我也是面上无光啊。”
韦曜在她的一侧,余光偷瞄一眼,他真是希望慕樊华这小子永远都别来了,省得还要花心思对付他,这经略使从事一职也是很累人的。他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好了,本王先走了,经略使你忙着吧。”李贤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带着一沓折子昂首阔步的离开了紫萱殿。
看着李贤身上的绣着金蟒的朝服,韦曜眼中流露出一丝的嫉妒与羡慕。为什么李贤生来便是皇子,然后又是王爷,更是力压皇帝,半座江山在手,生得又风流。而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经略使从事,还要提心吊胆的守着。
且都是人,一个只是这尘世历史中的一粒尘埃,一个却能手握实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许并不是人人都生来平等的罢。
“嗯~手法不错,再往上点......再往上点......嗯~对了对了!就是这~啊呀~哦哟~”樊府水榭凉亭内,一个金发的男子躺在亭边上,一个粉嫩粉嫩的小童跪在一旁双手按压着男子的背。
“少主啊......”鹿化小心翼翼的在他耳旁道,“那个......我那个......想休息两天成不?”
樊华一听,噌愣一下坐起来,将金丝撩到背后,“你手艺好不容易给练出来了,怎么能休息呢?古人说过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你这样不行的~”他一脸正经的说到。
鹿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休息可以去找西郊的王瞎子学一下技法呀,少主你说是不是,那西郊的王瞎子听说那手能起死回生呢!尸体摆在他面前,照样热乎,脉象正常,精血活络,双目有神,更能展现男子的风采呀!~”
他一连串的说出这些,完全就是瞎编的,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也根本就不可能去跟王瞎子学什么按摩手法,主要是王瞎子他媳妇做的冰糖山楂。小豆说了,前两天跟赤珠一齐去西郊逛庙会,那王瞎子媳妇卖的冰糖山楂听说要靠挤的。
“啊~原来如此~”樊华听了他的瞎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再拉下脸,“我不需要。”
“卿不需要什么?!”一个穿着白缎刺金蟒头戴银制长冠的男子如鱼般穿梭在珠链之间,阔袖一甩显得十分的阴森。
鹿化看着李贤步步逼近,还不等樊华差遣下去,便一溜烟的翻上亭子顶,一个轻功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贤阴着脸将黑折丢在他面前,看见他这般的懒散模样便来气,自己辛辛苦苦每天上朝主持朝政,还要给他来送黑折,堂堂王爷,倒成了他的跑腿下人。看看他什么模样,披头垢面,只着薄薄的里衣斜歪坐在亭子里凉快。
“哟,咱的王爷火气好生的大呀,怎么的?给人气到了?”他拿起桌上的黑折,笑得阴阳怪气的。
“明知故问,卿到底还要不要去紫萱殿当经略使从事?不去,本王便唤来影卫,屠尽你府上所有的人。”
樊华挑挑眉,显得很是惊讶,只是眼睛一直停留在黑折上,手也一直提着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哟?狐胡可汗艾巴尔·疾好似混进了我大凉啊......”
李贤看他如此不理会自己,还是如同被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问道:“卿还在为了流芳楼一事置气?”
“没有啊,王爷为何如此这么问?”
“卿就不能好好看着本王说话吗?”李贤将他手中的毫笔夺下,“本王当初也未想过流芳楼一事会如此这般艰难,连凶手都未曾见过。”
樊华长叹一声,随手用笔将金发盘上,合上黑折,严肃的道:“艰难吗?怕不是吧?想来王爷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得多了。”他拿起桌上另一沓黑折上最上边的那本,推到李贤的面前,“你想要梨花玉铃吗?你想要天下吗?如果我给你,你会让我退出这局势之中吗?”
是的,他都知道,这是慕红绫特地抄给他一份的黑折,关于流芳楼和关于馥国的联系,还有梨花玉铃的重要性。他只是个长得俊一些的普通人,他不想成为李贤手中的棋子,披荆斩棘,每天思考如何去制约别人。玉铃?他可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