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那媒人喊完最后一句,宾客纷纷起哄,随着新郎官涌进新房内。
樊华坐在过道旁,那宾客一窝蜂的涌上去,还撞着了他,挤得他坐也坐不稳。
“铃铃铃——”在哄闹的人群里,樊华听到一阵铃响,下意识摸向腰间。
不见了!
他站起身,看着四周人群,也寻不见哪个鬼鬼祟祟盗了玉铃,果然下手了。他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冷笑一声。
“你干什么!想砸场?”姨姥姥在一旁看着他一脸阴沉,这质问毫无底气。
樊华顺了顺自己的秀发,宛然一笑,道:“没事,就是丢了个东西......”说完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剑在雨天里依旧闪闪发亮,就这么指着宾堂中人。
宾客突然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男人还没什么,只是这女人吓成了一团,到处尖叫,乱跑。鹿化看着想要逃跑的人,弯刀一转,一个人头就这个咕噜咕噜的滚下来,嘴巴还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
喜宴乱成一团,但是所有人看着这地上的脑袋,纷纷闭上了嘴,甚至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着影卫放过他们。
樊华阔袖一甩,疾步坐到主位上,疾言厉色,“全都坐回位置上,谁走一步,杀无赦!搜......”
此言一出,大伙都四目相对,乖乖的坐回位置上,老太太只是看着他,却又合上眼轻微的摇摇头。可姨姥姥却不依他,却被慕红绫拦了下来。
“嘻嘻......奶奶,我们又见面了!”鹿化提着双刀站在老太太的身旁,眼睛笑得如同月牙。
影卫来来回回穿梭在本家内,如同鬼魅行走在人们的身旁,一些小姐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与身边的丫鬟抱在一起,哭哭啼啼叫人听着十分难受。
“樊华......”慕红绫上前想劝解他,让他不要对这些个千金小姐太过了。
“不用求情,你们慕家走吧。”
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头也不抬的回答她,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他们慕家要是想下手不必等到如今,而且得手之后也定会有所动作,可是......他们没有。
有了樊华这句话,他们慕家便能离开燕镇回去了,只可惜这本家绝对不能松手。慕忠诚搀着老太太起身,步子还没迈开两步,便被另一个老太太给拽回来。
姨姥姥看着这小娃娃趾高气昂的坐在主位上,一把拉过老太太,指着樊华道:“她是郡主,我是县主!比你的官位都要高!凭什么困住我们!”
老太太不理会她,这么多年过来还不知道她什么人,人虽老,性不改,有福同享,有难便是分道扬镳算计来算计去。她挣脱她的手,由慕忠诚搀着离开了,她望了一眼樊华,持着手杖缓缓离去。
青森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对着众人道:“贤王玉牌,陛下亲赐,见此玉牌如见贤王!”
本家的声响愈来愈远,慕樊辰撑着替慕红绫撑着油纸伞,回头望了一眼,疑惑的问道:“那家伙唱的哪一出?”
慕红绫也回头望了一眼,门口大红灯笼浸在雨水中,小声而又神秘的答道:“这是他设计的,也是别人设计的,谁高谁低过一会便有分晓,我们还是莫要掺和其中了。”
“那玉铃?”
“我都不知道玉铃干什么用的,这世上能有几人能懂?拿着不过是给自己徒添烦恼,惹来祸水。”
她不担心玉铃丢了,因为影卫如同蛛网笼罩大凉,玉铃一处就会惹来追捕,不说查清作用,就是拿去当铺当掉李贤也会第一时间找到。梨花玉铃是馥国的东西,李贤只要掌控住所有馥国遗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车夫马鞭一扬,马儿拉着马车开始了回程。
两只小脚在空中晃啊晃,鹿化坐在樊华的腿上笑眯眯的看着所有宾客,樊华摸摸他的头,眼睛移到客位的姨姥姥身上,面上的笑意带着寒气。
“不打算交出来吗?”
那老太太看着他,又看看四周的影卫徘徊,眉头皱起来,“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樊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将鹿化挪走,看着鹿化一蹦一跳的往后院走,又对姨姥姥道:“就算死了人也要将玉铃藏起来?”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鹿化将两个人从屏障后推出,那是今天的红男绿女,喜宴的主角新郎官与新娘子。他们两的喜服还穿戴整齐,只是这人看着好像变成了傻子似的。
鹿化笑眯眯的将他们摁在地上,直愣愣的跪在樊华面前,然后也将旁边的老太太压过来放到樊华的前边。樊华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着茶,手一挥,本家所有家仆都跪到了他面前。
“一盏茶,一条命,你们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