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樊华坐在床边,青森替他束发,又替他穿好衣裳,打点好一切。推开门去,所有人已整装待发。
“琅呢?”樊华扫了一眼,从昨夜追出去后就沒了影,会不会是碰上了什么事。
阿蓝道:“我让他去歇息了,人......沒追到。可我们已下了紧急追捕文令,那么多人......沒准能抓得回來。”
追得回來就好了,就怕天不遂人愿。玉儿昨夜走得悄无声息,以她的功力完全做不到,定是有高人相助。倘若她们能一路躲过拦截回到京都甚至回到浣月,大伙小命不保矣。
“罢了,你们在洛城多日,且知道这洛城的门道,你们便去替我查查西市的冰蚕。”樊华进桌,青森端來早膳,大伙一齐坐下。
“冰蚕?!”樊骆诧异,她现已不再带着面纱,白日看她跟阿蓝还真是像,“西市冰蚕成色可不大好。”
樊华也不想解释什么了,索性将玉铃一事全盘托出。包括了自己如何出谷,又被萧子兰那小蹄子算计。
慕馨听了寒意阵阵,打了个冷战,道:“世间怎会有这般冷血又富于心计的女人,为了玉铃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玉铃到手了还杀了萧贵妃灭口。”
毕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樊骆很尖锐的抓住了问題,“主子是说......她用的是冰蚕毒?”
“冰蚕毒倒是不一定,不过混有冰蚕毒也有很大的把握,那症状,你们在洛城见多识广的,就沒见过?”
“这......”樊骆和阿蓝想看一眼,有些吞吐。
“见还真沒见过,不过我听闻这洛城会制毒的巧匠也就几人,若说是奇毒......应当是数鬼市的一位高人......”樊骆得意的一笑,此人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少主,你真放心让她们两去找什么洛城鬼啊?”
青森与樊华头戴纱帽,匆忙的走在路上,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他两在避着仇家,孰知他们不过是赶着去钱庄取钱。
樊华拉着他,穿行在人群中,“那不然呢?她们不是叫上了什么樊云的么,樊云是谁?”
“他好似......阿蓝的未婚夫?或是情郎?总之关系非同寻常。”
啊~原來如此,加上这个姓氏,估摸着也是有点身份的了。衬着阿蓝这个将军之女,还算是很配的,怕是一些人呢,怕是要伤心咯。
待他们赶到什么长荣钱庄之后,一套出腰牌子,那店里的掌柜赶紧将他们请到了后边用茶。樊华也沒心情跟他周旋的什么,赶紧叫他把钱给了,一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但可别忘了此钱庄是何人名下,李贤。
李贤什么最多,钱啊。那李贤的一根头发丝都能让寻常人家吃上好几年了,他整个人都富可敌国呢,怕是李宏都沒他那么有油水。
也是了,李宏的钱呢多是百姓出的,也多用在百姓身上,锁死在国库里,那国库能生钱?自然不能。那李贤可精明多了,就算他贪了,多用在生意上,以钱生钱,又能在各个地方布上眼线,一石二鸟之计。
“少主,你就这么给了,不心疼?”
“心疼什么啊,迟早还得赚回來。”前提是有那个命來赚。
一千五百两,多大的数目,自然是不能要现钱的了,那掌柜的直接送了三张五百两的银票,他们拿了钱就走。
待他们上门时,柳如竹是万万沒想到啊,还沒到三天呢,就來人了。柳如竹出门相迎,樊华好爽的将票子甩给他,就要走,青森却拉住他。
柳如竹拿这钱......莫不是要去那个小倌赎身用的?
青森问:“你可是要去给一个小倌赎身用的?”
“你怎知道?”柳如竹警惕的看着青森,他未曾将此事告知樊华,之前都是那姓樊的独自前來,今日却多了个人,还知道的挺多的,不由的怀疑。
“不莫要多问,我们随你走,天上人间不是正道,兴许反悔也是常有的,那个雅颂......”青森顿了下來,后半句还是莫要说了。柳如竹与那雅颂,在他看來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真是将他赎出來了,沒准哪日差钱又将自己卖进去了,不值当。
可这话怎能当着他的面说呢,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当然不能说,青森合上嘴,等着柳如竹同他们前去天上人间。这天上人间他是不打算进去了,就让那个什么芳伶的在外边跟他们说道说道就是了。
他们在外边等着柳如竹进去拿些东西,樊华跟他嘀嘀咕咕的问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可他也好奇,这青森怎会知道这么多?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樊公子不是说三日么?怎的那么快,我尚且未准备好呢。”柳如竹领着他们去找柳树,边走边问道。
“近日突发一些事情,我怕我会有一段时间是不能打理这铺子了,我会遣人來管的,你且过你的日子便行了。”
“是了是了。”
不过这断袖之癖尚且还能在天上人间肆无忌惮,可到了外边也不知多少人唾弃,柳如竹竟这般明目张胆,王氏可有同意?莫要影响了这铺子的生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