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灯亮,艾尔巴·疾端着灯盏在房内四处走动,那昏暗的灯光却照到了萧子兰青白的面庞。
萧子兰一双明眸死死的瞪着他,香汗从腮边低落。艾尔巴·疾看着她那哀怨的模样,不禁叹起气來。
“别这么看着我,你若是交出來,便沒得这般事了不是。再说了,刚才子兰姑娘不是很欢愉么?那娇喘如......”
“滚!”
艾尔巴·疾就这般故意激怒她,这娘们倒是嘴硬的,到现在都不肯说,看看那脸和身上的青紫,何必呢。
“快交出來罢,我要走了。”他伸出手,表情倏然严肃。
萧子兰冷哼一声,“我就是不给!”
艾尔巴·疾坐在榻沿,看着萧子兰这清瘦的模样,道:“美人怒?人是美了,若不是你跟只狐狸似的狡诈,我娶你回狐胡当阏氏也不错。”
“啐!”萧子兰将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艾尔巴·疾也不生气,抹了抹脸,忽然掀开萧子兰身上的被褥,一把拉住萧子兰抗在肩上。
“你干什么!”
“回狐胡。”他云淡风轻的说。
说完,萧子兰更是挣扎得厉害。她才不要去狐胡呢,一片荒漠,还要当他的阏氏,她想來好歹也是命官遗女,怎的会看上这粗鄙的首领!
“放开我!”
艾尔巴·疾翻了个白眼,一掌劈到她颈后,萧子兰直接晕过去,房内顿时清净了许多。他扛着萧子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将剩下的一把泼向跳跃的火烛......
是夜,天上星宿如夜里的一笔白墨泼洒在夜的纸上,凛凛寒风穿行在营帐之间,吹得将士瑟瑟发抖。营帐外可看到里边跳跃的火光与那擦拭着利剑的影子,忽然一个身影如鱼般贯入账内。
“听闻有人明日就要回去了?”
慕红绫一身戎装,头发高高竖起,腰间配着大小长剑与匕首,模样又比在京时消瘦了些。
坐在篝火旁的男人凤眼一瞥,阴阳怪气的冷笑一声道:“你若是说要送本王一程,本王可是受宠若惊,要折寿好几年的。”
“你若是能折寿好几年,我定送你。”慕红绫坐在李贤的对面,穿过扭曲的火光看着他,好好的京都不在跑來这瞎掺和。
李贤看着手中擦得光亮的剑,能从剑身看到自己的眉目,又将剑收起,问:“说罢,來找我何事。”
慕红绫从腰间掏出一小块洁白的东西,丢到他手中。
“这是狐胡祭司的方骨?”李贤捏着洁白的方骨,趁着火光來看,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洛城飞书,馨儿怀上了。”
“嗯,这我知道,我也得到消息了。”他忽然抬起头來看着慕红绫,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要给那未出世的孩子方骨?你疯了啊?”
“这有什么的?”
虽然这方骨的來源比较恶心罢,可來头确是不小。方骨是狐胡祭司特有的,长在祭司的......某个部位。死后等尸体化为尘土了,便能得到这么一粒。狐胡的祭司有很多,可乐意交出方骨的却少之又少。
祭司在临死前会托人将自己的尸体埋藏起來,狐胡万里黄沙,只要抛在一个地方,风一刮,第二天准沒影,所以方骨就更是难寻了。
李贤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你怎么找到的?别说你行军之时风一吹,吹你手上了。”
慕红绫也学着他冷笑一声,“说得这方骨真便宜,你且带给馨儿便是了。”
“嗤,还真是上了年纪就信这些,要是这方骨真能保平安,你说,那些祭司怎么会死呢?”说罢,李贤不屑的将方骨收起來,“你可知艾尔巴·疾的事。”
“知道,不过知道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进进出出的,滑得跟泥鳅似的。”
李贤又掏出一柄匕首,缓缓的擦拭,“听探子说,是南下去了,他好似一直沒出过大凉。”
“呵,你的探子可靠么,如果是真的,那军中的探子又能每日说上一说艾尔巴·疾每日去了哪,做了什么?”
“估摸是替身罢,你们的探子,啧,脑子不行......”说罢,还嫌弃起那军中的探子來了,若是被那探子知道了去,定要在背后骂了李贤的祖宗三代。
“你说他南下作甚?”
“找帮手呗,皇位不在他身上,寝食难安啊。上次我见着他,还不是这样,还美其名曰什么來着的,不过他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