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也來?那大姐來不來。”纳兰堇听到亲人将至火气突然就降下來了。
“她嫌沙城贫瘠,全是沙土,就不來罢。你想这个,还不如想想今夜要不要去参加大凉营中的夜宴。”
“夜宴?”
北川从袖中拿出一封帖子,是萨柯带给的,前两日便到了他手上,只是沒机会道出來罢了。
“公主你去是不去?”
纳兰堇想到樊华那悠然的嘴脸,冷哼一声,道:“不去!”
北川翻了个白眼,苦口婆心的劝着她,“我晓得你今日不大开心,可你要想想啊,你今日未看见皇后娘娘在车队里,你不去夜宴,怎么掏出关于娘娘的消息。”
“也是......”北川这么一说,纳兰堇倒是觉得有几番道理,自己來这也是受了皇兄之命,“罢了,我还是去吧。”
“这不就对啦。”北川喜笑颜开,“我连衣裳都给你备好了,公主你今夜便穿着那身衣裳去给那些大凉人看看!”
纳兰堇冷哼一声,傲气十足的道:“我去便是给他们脸了,还换什么衣裳,浪费钱!”说罢,她潇洒的挥挥手,出了门。
春末之夜,本应温暖,可疆域便是如此,夜间温度骤降,矮草上结了薄霜。将士们点了灯,大营明亮如昼,中间搭起了台子,李宏就坐在高位上。
樊华坐在外围,灯光微弱,与戏台子相隔了好远,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戏,却还要在这无所事事。
将士们不能饮酒,自然是看得那舞女真真的,只是这沙城沒多少可看的,來來回回还不是那几个舞,而宫里带來的也尽是做苦差的宫人,哪会取悦这些大丈夫们。
李宏在高坐上,都开始打哈哈了,那太监才觉不妙,赶紧找人把歌舞换了。可找來找去,也沒几个会的,荷衣也被樊华给气得去了别处,现如今也只有找找樊华试试了。
福寿全悄悄來到樊华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客客气气的道:“公子,你看这......台上这些都是雏儿,跳來跳去也不好看,您不如上去给大伙唱个曲儿?”
樊华前一段喝多了,现在是看着酒就怕,也不喝,冷不丁的道:“这差事公公还是找别人罢,樊华不是小倌,不取悦这群糙汉。”
正缝曲目切换,四下安静,纳兰堇耳朵尖一下会听去了他的话,站起來对李宏道:“陛下,我听闻你大凉有一绝世美男,能歌善舞,现在就在这夜宴之中,不若请上來唱上一曲?”纳兰堇振振有词,还真不大好拒绝。
这话不管怎么说,听着都觉得有些危险,就怕她给樊华使绊子,李贤当头出來道:“他如今是我门客,不是取悦尔等小倌,公主叫他唱曲,这不是当着大伙的面,侮辱我这门主吗?”
“只是唱上一曲又如何,莫不是子虚乌有空穴來风?还是说你们大凉舍不得让别人看看自家的宝贝?”
李宏在高坐上忽然他们的争辩刺激得清醒过來,“樊华?”
既然李宏都开口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帝王丢脸,只是这小妮子心怀不轨,便让他挫挫她的锐气。
他一脸笑意道:“这宝物多了去了,我这区区门客,哪算得上宝呢。想想,我若表现得太好,伤了你们浣月的自尊,我若表现得不好便是抚了陛下面子,人头不保。
我在京都早听闻过公主善骑射,精通武艺,不若同我这侍卫比划比划?在场的都是些将士,比武让大伙看个乐如何?”
“呵,你叫你侍卫跟我比?这不是贬低我的身份!”
纳兰堇光顾着想这层意思,却忘了,她应战便是着了樊华的道。樊华若是载歌载舞便会冠上小倌之类的难听话,可如今她却也上了台,还不是一样的取悦大伙。可她却丝毫沒注意到。
樊华从容道:“我现在只是贤王爷的门客罢了,你同我比试,怕也是一样的。青森?”
青森拔剑走上台來,对着纳兰堇作拱手礼,樊华悄悄的溜下台去,“此次比武,点到为止,公主出招罢。”
“你!”纳兰堇看着樊华已回到位置上乐滋滋的喝茶,也不得已拔出了剑,若是不出招定会被大伙诟笑,这是习武之人最为可憎的,“來罢!”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所有人都不知道这莫名火怎么就來了,竟然借着比武的名义在台上闹起來。大伙也不说话了,嬉闹戛然而止,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们在台上舞刀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