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拍着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道:“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不让我痛饮,我心将死,我心将死......”他高呼最后一句,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青森看他倒下了觉得有些奇怪,才喝了一点怎么就不行了。想着,自己拿着酒壶的手也开始发抖起來,眼睛看东西也模糊不清,忽然酒壶脱手而出,摔在地上,他也侧身一倒,跟着樊华不省人事。
片刻后,一个人影不知从哪冒出來,穿着一身黑衣,眼睛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二人,尽是嫌弃。黑衣人用脚踹了樊华一脚,确认他是真的倒了,才舒了一口气。
自己好不容易混进來,还在他的酒中掺了各种药和毒蛊,这些可谓是冒了很大的险。她本想在这酒中下点鹤顶红的,不过想着让他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倒不如下点一些蛊,这样他不就能乖乖听自己的话了?
黑衣人换上一身的军装,从腰带间掏出一个小铃铛,晃了一下,樊华与青森便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带我去找笛。”
命令一下,樊华又和青森直挺挺的站起來,走出帐篷。她便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趁着夜色,沒人能看清她的脸。
笛被关押在一个小角落,棚子异常的简陋,身上还带着枷锁,人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自樊华无心与他饮酒吃肉,他的伙食便是跟普通的囚犯别无二致,瘦了也是无可避免的。
萧子兰看到笛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睡觉,不免觉得他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委屈。
“钥匙。”
青森从腰带里将钥匙掏出,放到萧子兰的手中,萧子兰迫不及待的拿着钥匙去开笛身上的锁。
笛被惊醒,道:“主子,你为何要來此!”
“废话什么,赶紧走,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來救你。”她焦急的用钥匙开锁,可是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应该是自己说的命令错误了,她转头对他们道:“枷锁钥匙。”
樊华将手伸向怀里,忽然对着萧子兰一个鬼脸,“略略略,你当我们傻呢!给你钥匙,呵。”
“你们......”萧子兰看着自己铃铛,自己明明下了蛊,怎么会不起作用,肯定是他们吃喝有问題,“你们怎么会......”
樊华将萧子兰的铃铛夺过,胡乱的摇了一把,对着笛道:“快,跟你主子说,你不走了。”
“主子......我不走了。”
“你!”萧子兰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混进來被识破,沒想到还有更糟的,看笛的样子那份饭菜应该是被樊华知道了然后拿给了笛吃。
“啧,别我我我的,沒用的,你毒杀贵妃那时候我们就开始防着自己的吃喝问題了,你说罢,是想要怎么死呢。哦对了,玉铃交出來。”
说到玉铃这里,她萧子兰可是完胜,慕樊华这辈子都休要得到那玉铃,她冷笑一声,道:“若是沒有变数,此刻玉铃早已在纳兰连山的手中了罢?呵呵呵,你还是差我一招!”
“你这个毒妇,竟然将玉铃交给了纳兰连山,你真是要致大凉于死地?”
“呵,我萧家当年何其风光,那皇帝灭我十族的时候可想过我们!”忽然她的身子一轻,脖子一紧,竟不能呼吸了,她看着笛掐着自己脖子,“笛......”她被掐得话都要说不出了,脸上猪肝一样的颜色。
她这一声唤,笛忽然松开手,神智变得混淆起來。萧子兰一落地,便冲着外边跑。樊华摇摇手中的铃铛,笛的眼神又变得坚毅起來。
“杀了她!”
笛也追了出去。随手拔出将士的刀,横掷出去,那刀便将萧子兰的军帽打在地上,青丝散落在肩上。就是萧子兰回头的一瞬,笛便追上了她。
萧子兰还在想着解救的办法,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若今日笛不护送她出去,她也走不了。可是这蛊至少要好几个时辰,方才应该是蛊下了不久又加上笛的意志在抵抗所以才会精神混淆的。
“噗,,”长剑一下就穿透了她的身体。
她看着自己的身上的剑,再看看笛,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大势已去。她落下一滴泪,手轻轻的搂住笛的颈,青森被风吹起,遮住了笛的眼。
军中士兵,无不放下脚步的,才一瞬,是发生了什么?许多人只瞧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子搂着一个刺杀他的囚犯。
“此次一别,下辈子再见......”
萧子兰最后道了这一句,也不知是对着笛讲的,还是对着他们两说的。但萧子兰最后这个举动,他们到死都料想不到,竟用尽自己最后的气力用匕首也杀死了笛。那匕首就插在笛的腹中,血流如注。
笛终于清醒过來了,将剑从萧子兰的身体里拔出,跪在地上抱着萧子兰,浑然不知自己身上的伤。
“主子?”他轻声唤道。
这是樊华见过他最温柔的眼神了,只对萧子兰。可萧子兰已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了,血淌了一地。疾早就叫她莫要來救他,可是她割舍不了,所以冒死前來。疾说他不会救她的,除非她将玉铃给他。
可是玉铃已经......给了纳兰连山。
萧子兰合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里滑落至耳边,呼出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